“不~不~不。”
逃犯拒绝的语调像在哼唱一首令人恼火的歌,“我才不会放弃捉到手的猎物呢,你看,多漂亮的小鹿啊,他一定非常、非常地美味,不是吗?”
“他”
?黑发探员一怔后,遽然发现被凶犯扣在身前、脑袋上顶着枪管的身影——那分明就是李毕青!
华裔男孩一双清亮的眼睛看他,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润平静,“开枪,里奥。”
他说,“我宁可被你一枪送上天堂,也不愿意经历过极度痛苦后,带着对一个变态的刻骨仇恨支离破碎地堕入地狱。”
“……不!”
里奥尖厉地叫起来,“放开他!
放开他!
你这狗娘养的,你敢碰他一根汗毛,我会把你抽筋剥皮、碎尸万段!”
“是吗,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决心,探员。
快点开枪,然后你就可以想把我怎样就怎样了。”
挟持者伸出暗红的舌尖,慢慢舔舐男孩光洁的脖颈,毒蛇般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你知道你一定会射中他的,不是吗。
就是这里,颈动脉,颈静脉,还有其他的一堆血管,他的血会像泼墨一样喷出去,洒在脏污的水泥地上。
他会死得很痛苦,眼睁睁看着自己血流殆尽……”
“住嘴!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如同一头被豺群围攻的雄狮,里奥暴烈地咆哮起来,不仅因为受伤,更因为它的伴侣与孩子正身陷险境。
他双手举着枪,食指在扳机上发出疯狂的扣动申请,渴求得到大脑的批准。
但他不能!
是的,他知道这一枪的后果,他一定会射中人质的脖颈,必然如此,毫无悬念,一次又一次!
“啊哈,这回你不敢开枪了!
为什么?哦哦,我明白了!”
凶犯得意洋洋地宣布,“你爱上了这头小鹿,也想尝尝他的美妙滋味。
但是很可惜,他落在我手里了,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把他变成尸体,要么等我把他的尸体碎块寄给你——放心,我会选个能配得上他的贵重礼品盒,再扎一条美丽的缎带。”
黑发探员把牙龈咬出了血,如果眼中的怒火能化为实质,对方早已尸骨无存——但他无法扣动扳机,尽管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叫嚣着这一枪,渴望得快要绷断!
他不能,不能亲手杀死他爱的男孩!
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一个变态凌虐杀害!
像被放在地狱的黑色火焰上炙烤,正面是绝望的痛楚,反面是痛楚的绝望,在这一刻他甚至萌生了往自己太阳穴上扣动扳机的逃避念头——
一个胸膛贴上他的后背,两条手臂从身后伸过来,稳稳托住了他持枪的手腕,温暖的热度与似曾相识的气息笼罩了他。
耳畔响起一个清朗的男声,年轻、强劲、锋利,略带英式口音,像一把绘着典雅花纹的刀子,轻易地切开了凝固的空气:“开枪,里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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