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早起上学的时间提早了快两小时,晚上要在地铁上做一会的作业,天黑透了才能到家。
他搭地铁的第一天就碰上了袁渊。
袁渊上车的那站是高峰站,人潮涌动,大家被相互挤成了肉饼。
时间有点迟了,袁渊急得汗都掉了下来,抬头瞄到陈冬阑,救星一般地喊:“喂,拉我一把!”
陈冬阑犹豫了几秒,可能不止几秒,滴滴几声急促的铃声,袁渊就这样被拦在了车外。
他惊讶地抬头,车门外袁渊也瞪大了眼看着他。
车嗖地一下开走。
结果袁渊迟到了。
“我没看错,你就是我同学啊!”
下第一节课后,袁渊拒绝了打篮球的邀请,坐在位置上谴责陈冬阑,“怎么就不肯帮我一把呢?其实你要早说你不拉我,我就自己使劲了,我就是怕你要拉我我才等着的。”
“对不起……”
陈冬阑不敢看他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我觉得车上人有点多,怕伸手……推到别人。”
“嗯?”
袁渊垂下脑袋,试图看到陈冬阑的眼睛,“你大声一点,再把头抬起来点,我听不清你说话。”
陈冬阑重复了一遍。
“那是我没考虑周到……”
袁渊挠了挠头,笑了一下,“可是你语气怎么这么弱,我以为你哭了呢。
那可不好办,我小学毕业后就再没有惹哭过同学了。”
陈冬阑僵硬地挺直脖子:“下次,我会拉你的。”
袁渊打了个响指,扩大了笑容:“那我先谢谢你了啊。”
说着就跑出去打篮球,虽然没剩多少时间了,但他大概觉得能摸两下篮球也是好的。
说好要拉他,陈冬阑在夜里演练了第二天拉他上车的场景。
可是接下来一整个学期,陈冬阑都没有再在地铁上碰到袁渊。
也许就在相邻的班次,也许是在不一样的车厢,也许就是几人之隔,但是没有遇到就是没有遇到。
升上初三的第一个校运会开幕式,致辞人就是袁渊。
在操场上看不出差别的上千个学生中,陈冬阑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他低着头观察鞋子底下的草,一根根数过来又数过去。
“大家好,我是初三三班的袁渊,今天,能在这里代表大家致辞,我十分荣幸。”
袁渊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拿着文稿,身体站得笔直。
面上挂着轻松的微笑,声音落落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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