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白哥哥为什么突然哭泣,但哥哥在哭泣时所说的话,倒是解开了在了陶思稚心中盘桓近两年的迷思,即第一次见到蒋太太时,蒋太太会对他如此友善的原因。
那是在陶思稚被蒋舸抓到的第二天,五一假期开启的傍晚。
当时,陶思稚正在焦虑地面对蹭卡的严重后果。
事情要从中午,陶思稚回到寝室整理换洗衣物说起,他整理到一半时,蒋舸推门进来了。
一开始,蒋舸像往常一样没有理会他,使得他以为昨晚的事已经过去,生活又将顺利地继续。
然而,正当陶思稚准备离开,蒋舸突然叫住了他,通知他下周开始睡到阳台或者滚去走读,因为蒋舸已不再相信他会本本分分地睡在旁边的床上。
陶思稚大惊,他在蒋舸旁边呆立片刻,没想出什么沟通和谈判的办法,所以暂时还站着。
“干什么?”
或许看他迟迟不走,蒋舸皱着眉头问。
陶思稚没办法,只好说,“你让我住在寝室里吧,我是没办法走读的。”
高一伊始时,陶思稚父母因公去异地工作三年,哥哥上班很忙,没有人能稳定接送他上下学了。
陶思稚不喜欢人多的区域,例如早晨和傍晚的公共交通工具,也不喜欢面对每天打车的未知,因此,在干预师的鼓励下,陶思稚勇敢地选择了尝试住校。
为了奖励他,爸妈和哥哥给了他增加了零花钱,他在《流星蔷薇园》里用掉了大半。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住校的生活比陶思稚想象得要舒适,在磨合一段时间后,陶思稚已经与他的寝室和床相处得很好,并觉得住在离教室这么近的地方,是非常合适的选择,他不想再走读了。
然而,蒋舸并没有因此松口,他坐在椅子上,后靠着椅背,对陶思稚抬了抬下巴,冷冰冰地说出了可怕的话:“不想走读就去睡阳台好了,我床上那本手册是不是你印的。
阳台挺硬的,你去养生吧。
我不需要一个会偷拿我的手抽游戏卡片的人睡在我隔壁。”
“我不会再拿了,”
陶思稚马上说,“以后很本分。”
如果真的住到阳台,他就要重新适应环境,还要承担例如昆虫出没、天气变化的风险,这都是他所不愿也不能承受的。
陶思稚越想越感到大事不妙,他又对蒋舸说:“其实睡地板也有一些坏处,我下周再做一本新的手册给你看。”
“……”
蒋舸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留着你自己看吧。”
“我没义务相信你,”
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陶思稚,“我一进学校就听人管你叫小偷,不会手脚不干净很久了吧。”
听到了很久没有听见过的绰号,陶思稚有点意外,他呆了一下,又想了想,对蒋舸解释:“不是的,我没有偷过东西。”
但是蒋舸似乎不大想听,他不耐烦地提着书包站起来:“你偷没偷别人我不知道,偷用我的手是我当场抓的。”
陶思稚张了张嘴,蒋舸低头瞥了陶思稚一眼,陶思稚就没有说话。
蒋舸一边往外走,一边警告陶思稚:,“不跟你废话了,放假回来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睡在隔壁。”
最后很响地关上了门。
一整个下午,陶思稚都陷入了忧郁,在睡阳台和走读的选择中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