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乔表情凝滞,然后下一秒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把桌子锤得震天响,每一拳都砸在她的男人艾弗森脸上。
“这话可不能乱说……虽然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
余周周呆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反应过来米乔在说什么,她满脸通红,瞪着眼睛,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米乔桌子上用练习册堆成的高塔齐齐推倒——
凌翔茜讨厌冬天。
她不知是因为冬天会格外地让人怠惰,才会明明心里急得像是要着火,书还看不完,心却不知道飘在哪里。
她的水杯里满满的都是水,可是还是抱着出来踱步到开水间接水,看到辛锐坐在座位上岿然不动学得聚精会神的样子,她就会有浓浓的负罪感和恐惧感。
爸爸妈妈的“信任“,那些叔叔阿姨的夸赞、自己在学校的名气和楚天阔对自己礼貌而欣赏的笑容,这一切堆积成了一座摇摇欲坠的高塔,高耸入云,地基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小时候大人逗趣,问他们长大了之后想做什么。
林杨和蒋川都有个像模像样的理想,哪怕现在想起来很可笑。
但是对于凌翔茜来说,她的理想从小时候开始就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但是却一直没变过。
想让所有人都说她优秀,都羡慕她,都喜欢她。
她以后做什么不重要。
她要的只是这份耀眼和宠爱。
凌翔茜把身体贴在开水间的窗前,轻轻闭上眼。
自己从来都明白,这种宠爱就像是浮云,你要努力攀得很高才能看到,然而付出十倍汗水,伸手却只能抓住一片风一吹就散的水汽。
就像是她父亲,从一个农村穷小子奋斗上来,娶了家境优渥的母亲,小心翼翼一辈子,相互折磨。
她深深地叹口气,突然听到背后的笑声:“干什么呢,想跳楼?”
那个声音让凌翔茜很慌张。
她脸上的笑容紧急集合,朝拎着水杯的楚天阔点点头。
“还有三天就考试了,准备的怎么样?”
凌翔茜定了定神,决定不再扮演那副客客气气温婉可人的样子。
“不好,很不好。”
楚天阔似乎没有听出来她语气中的真诚和抱怨,只是自顾自接着水,在氤氲的热气中随意地回答:“没事,反正你考试的时候一定很神勇。”
从小到大他们就被浸泡在这样无聊的对话中。
就好像小时候和林杨蒋川一起学钢琴,她不喜欢练琴,总是拿做作业当借口,所以每次妈妈去学校接她,开场白永远都是,“今天作业多不多。”
如果回答“不多”
,妈妈的答案自然是,“那今天可以多点时间练琴。”
如果回答“很多”
,妈妈就会戒备地一瞪眼睛,“多也得练琴,回家快点写!”
所以你何必问。
凌翔茜从很小时候就想对她妈妈说这句话,也很想对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互相打探着“你考得好不好”
“你复习得怎么样”
的学生说一句,既然明知道彼此都没有一句实话,何必要进行这种徒劳的对话?
“我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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