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接过碗,一张脸阴沉,单手抓着碗,打量这个糟老头,他驼背,须发灰白,动作慢悠悠。
第二碗,递给了灰,灰一把接过,搁在一旁,说道:“老头,我们找位放牧的外来少年,你知道他住哪吗?”
“不知晓,这儿就我一人。”
扈叟往地上一坐,敲着略显弯曲的小腿,他的关节偶尔会痛风,虽然此时倒是没发作。
“狗尾滩的人说,有位富有的牧羊少年,就住在附近,春时新来。
我看你也是个老牧人,怎会不知道?”
灰拔出匕首,用刀刃剔着指甲缝里的污渍,那是血液干涸后凝聚的一团血污。
这老头独居,就养着一条老狗,像只带宰的羊般,何需跟他伪装。
“我听说沿丘那儿,春时来了两位新牧人,你们去那边看看。”
扈叟若无其事,拿起一条烂臭的短皮子,用石头刮毛,他老眼昏花,刮得很吃力。
“我看你是眼睛不好,住你这里的大活人也瞧不到。”
灰把匕首递到扈叟眼前威吓,扈叟一愣,匕首已经顶住他的脖子。
灰早从芦苇滩那边打探好,那位富有的牧羊少年,就住这一带。
“我小老头也没什么东西,就一罐面粉,墙……墙有张狼皮皮子,你们把它拿走,别别……害我。”
扈叟手中的石子掉落,显得很惶恐,双手合起哀求。
灰冷笑,刀刃在扈叟的脖子上轻轻拉开,血液滴落在扈叟衣领,他的身子颤抖得像筛子,脸色煞白。
“走。”
刺喝完碗里的水,对于灰的做为毫无反应,最多只烦心再留具尸体,营兵正好从狗尾滩追踪到这里来。
灰端视扈叟,扈叟的脖子淌着血,染红领子,他像似吓傻了,哆哆嗦嗦,嘴巴张了几张,只听到抽气声。
将匕首收起,灰对老头的胆战心惊,似乎还满意。
人们在恐惧时,可是什么都会老实说。
两人不慌不忙离去,他们身后,是倒地淌血的扈叟,还有一条秃毛的老狗。
老狗原本屈膝在地,呜呜叫着,瞅见两人背身离开,它突然跃起,直扑灰。
灰仿佛后头长眼,相当敏捷,抬脚踹飞老狗,老狗瘫在一旁悲鸣,这一脚踹得不轻。
扈叟虽然流了不些血,但意识清醒,那人割脖的手法很巧,没有一下子取他性命。
等两人走远,扈叟动弹了下身子,从地上缓缓爬起,他用手捂住脖子,坐正身子。
炭爬回来找扈叟,拖着一条伤腿,嘴里有血。
扈叟摸着碳的头,张嘴想说点什么,呛出一口血,脖子上那一刀让他无法发声。
扈叟冷静下来,自己遇到了可怕的人,没有一下子被杀戮,实属侥幸。
扈叟知道自己得止血,趁着意识还清楚,他用木材将火塘里的草木灰拨出,不顾烫手,抓把草木灰糊住脖子上的伤口,用手紧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