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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恼怒,只是轻笑一声,“顽固不灵。”
一个昨日口口声声说了解他,不会一人苟活的人就轻而易举地选择了别人。
他容忍不了他人的背叛,甚至,黛争的背叛让他更怒火滔天。
信誓旦旦,花言巧语。
可以将他护在身后也可以转身将他人护在怀中,贱如蝼蚁一般的人怎能将他戏耍。
“这是什么?”
他指着罗文之塞给他的纸,面无表情地问。
她闷闷地说:“没什么。”
他要伸手去拿。
“没什么!
!”
黛争的声音瞬间变大,她绝望地将稿子一把抢过,撕碎,随着热风飘落在地上。
不能给他看。
如果现在被他发现了,她宁愿死。
那些藏在她心中的幻想,寄托于话本中的缱绻,害怕被正主戳穿的尴尬,迫使她低下头,咬牙,一句话都不敢吭。
她再也不敢想了,她不应该奢望的,春心芳动不该属于她,可她于兰玖到底算个什么?
她对他这么好了,为何要遭受这般对待?
她甚至都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可在滔天的权势面前,她仅仅是个毫无尊严的私奴,笨拙地拿出今日系好的钱串忙塞入他的手心,跪在地上,抓着他的裤脚,乞求道:“求你放过我们……文之他会死的……”
“很好。”
他忽然笑了,他一向对自己的演技很有自信,面对父皇时要作出敬畏,面对兄长时要装出恭敬,面对姐妹时,要带些宠爱,面对黛争时,只需要和煦一些,这蠢货就开始摇尾巴了。
他本是打算在这杀了她的,可他什么不清楚的心绪被扰乱了。
他看到她的摇尾乞怜,居然得到一丝快意,但他需要更多。
她的无助,她的可怜,她的破碎。
他要得到更多。
“还记不记得你的卖身契?”
傅兰萧正在用黛争最受用的笑容与她说话,“别担心,还在呢。”
黛争看着他拿出她的渴望,随着他松开手,风卷起轻薄的纸张漂洋进火焰,消失不见。
她张了张嘴巴,登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看不懂他复杂的情绪。
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满眼是泪,“兰玖,我想跟你去长安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傅兰萧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半年来,黛争不是没被同院的人欺负过,她还敢带他逃跑,天寒地冻下也没哭过一下,却在今日哭了。
嘉安二十三年,正月初一,未初。
“你算什么东西,你的想法于我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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