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离想,果然爱会使人想要创造一个世界,啊,真是黏黏糊糊。
“那正好。”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口罩,丢给钟关白,“戴上跟我走。”
钟关白:“去哪?”
“去赚钱。”
唐小离点开视频播放键,琴声便随之流出。
“这个视频我是和秦昭一起看的。
他看完就说,故事性太强,谁都听得出来,这曲子背后有点什么。”
唐小离说,“秦昭说,那是一种直觉,不管这个‘有点什么’到底是什么,他都想把它拍成电影,请你做配乐。
他现在稍微露个脸都被人围追堵截,所以我才来找你,接你去谈这个事。”
“不行。
这曲子背后是有点什么……”
钟关白想了想该怎么说,“其实不是有一点什么,那是一些人真实的人生,我不知道他们愿不愿被打扰,以这样一种形式。”
唐小离说:“钟关白,这不是一种打扰,我们不是要扒开某些人具体的人生来瞧瞧看,没那么恶心。
我应该这么说,有些东西之所以可以打动人,那是因为它是属于人的、共有的一种东西。
一些作品被创作出来之后,自己已经有了生命力,不再受创作者的初衷拘束。
哪怕创作的时候只是一颗种子,它自己也能长成一个世界。
《秋风颂》之所以动人,归根结底不是因为它奏出了一些人的人生,而是因为,每个人都能从这里面找到自己人生中的一个角落,用海明威的话说,它为每个人而鸣。”
“跟我去吧。”
唐小离把钟关白拖出门,“放心,不是我订的地方,秦昭订的,没有烟,没有酒,没有鸡,没有鸭,单纯谈事情。”
钟关白坐在车上,给温月安打了个电话,想征求意见。
是贺玉楼接的。
“贺先生?我是钟关白。”
“嗯。”
贺玉楼应道,“找月安?他在院子里看鱼,看得睡着了。”
钟关白把唐小离的意思说了,贺玉楼说:“放手去做。”
语气听起来沉稳而不容置疑。
钟关白不放心:“可是老师……”
“我在收拾月安的东西,过两天南下。
他嘱咐我,你小时候的东西,要收好,一起带走。
钟关白,你是月安的学生,他有一样,你却没有学会。
你若觉得对,便去做,不必迟疑。
若不敢负人,终不能成事。”
贺玉楼顿了一会儿,声音慢慢变得悠远,“何况,现在是什么年月了……我与月安都老了,只嫌所剩岁月不够相伴,哪里会在意旁人。”
钟关白想起温月安也曾说他心软,可是听贺玉楼说来,他却忍不住为温月安问一句:“贺先生,您……留老师一人过了几十年,难道如今也觉得是对的么?”
“是。”
贺玉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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