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
白鹿你醒醒!”
戚隐惶然地拍神像,他惊惶的声音遥遥传出去,可无人应答。
活生生一个人在他眼前烧成了灰,他简直要疯魔了,用力踹了一脚白鹿神像,嘶声大吼:“白鹿,你给我出来!”
死寂。
黑暗的空间里只有寂静。
回过头,戚灵枢撑着膝盖从石台边缘站起来,脸色惨白得像涂了一层蜡。
云知搀扶着他,生怕他一个没站稳也掉下去。
戚隐慢慢蹲下来,抓着头发道:“对不起,我不知道白鹿最后说的话是句警告。
我……”
他喉头一哽,双眼通红地触摸神像,“明明我摸了没事儿,我没有想到……”
“不是你的错,黑仔。”
云知掰过戚隐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重复道,“不是你的错。”
戚灵枢望着深渊发愣。
云知把他也拉过来,硬按着他蹲下,“你也别在那儿给自己找不自在了,这什么劳什子白鹿神说话儿说一半,谁他娘的能想到神像上有巫诅?你们俩,看着我的眼睛。”
戚隐抹了把脸,抬起眼瞧他,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家伙少见地严肃起来。
戚灵枢也抿着唇望他,脸色白得几乎透明。
“这儿我年纪最大,按辈分,你俩都得喊我声师哥,你们得听我的。”
云知一字一句道,“昭明的死,不怪咱们任何一个人。
不要把莫须有的责任往自己肩上扛,不要怪罪自己,昭明也不会怪我们。
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去把辛萧师妹找回来,然后我们几个一定要全须全尾离开这里,知道了吗?”
戚隐和戚灵枢一齐点头。
戚隐低头看自己的手,问道:“为什么我摸神像就没事儿?”
“因为你有白鹿神的血脉,”
戚灵枢锁着眉心,道,“器物巫诅触发是有条件的,如果你不符合它的条件便无法触发。
或许因为你的大神血脉,巫诅将你认成了白鹿本尊。
就像那些罪徒,我们一开始以为是我们的闯入惊醒了他们,现在想想并非如此。
我们在石门后面待了那么久,罪徒一直没有醒来,但师尊将你拽上去之后,他们就醒了。
或许是因为那时候你流了大量的血,血腥味散开,你的血让他们以为神来了。”
“神不插手凡间事,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没什么人见过神了。”
云知说道,“真正统领部落生民的是巫祝不是神,远古生民野蛮,用活人活妖祭祀的比比皆是,有这样霸道的巫诅并不稀奇。”
“大神不饮不食,他们拿活物祭祀做什么?”
戚隐问。
“祭品并不一定是拿来吃的,还有赎罪的意思。
但凡遇见什么天灾人祸,他们觉得是神祇降罪,便要揪个替罪羔羊出来替大伙儿赎罪。
这个替罪羊,通常都是奴隶、俘虏什么的。”
云知叉着手道,“上古生民是个什么模样,清和师叔说,你只消看看如今的南疆便是。
南疆变化不如人间大,如今仍旧部落林立,和上古差不多。”
戚灵枢猜测道:“远古等级森严,或许只有巫才有资格触碰神像,就像只有贵族才能习文字礼乐一样,这是一种身份和权力的象征。”
云知点头,“怕只怕这座墓里还有其他地方有巫诅,从现在开始,黑仔一点儿血也不能流,免得又唤醒什么奇怪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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