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煜放下镊子,用棉球蘸了碘伏,轻轻涂抹在江叙的伤口上,“碎片应该都弄干净了,伤口浅,不用缝了。”
他问江叙:“还疼吗?”
江叙望着他,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
“动一动,”
沈方煜问:“有没有觉得麻?”
江叙知道沈方煜在问什么,早在他砸完镜子之后就测试过了,“没伤到肌腱和神经。”
沈方煜点点头,“得亏你家镜子质量不好,”
他丢掉用完的棉球,捧起江叙的手看了看,“这双手可是我们科室的半块金字招牌,别把自己饭碗砸了。”
他拿着纯白的纱布卷一圈一圈松松地缠上江叙的手,最后打了个漂亮的结,然后轻轻拍了拍江叙的小拇指,“行了,收工。”
他站起来,去卫生间把吹风机捡起来试了试,江叙家的吹风机要比镜子坚强的多,饶是被摔在地上,依然充满了活力。
沈方煜拿着吹风机走到客厅插上插头,站到江叙身后给他吹头发。
半湿的头发吹了一会儿风,已经有点泛凉了,这会儿热风暖洋洋地落在江叙的后颈,带着点麻酥酥的痒,偶尔有风吹到前额,江叙闭上了眼睛,暖融融的热风包裹着他,头顶的凉意被温暖驱散,就像是在午后晒冬天里的太阳。
沈方煜伸手拨拉开他的湿发,手指插在发间移动着,江叙突然动了动。
“别动,”
他伸手压住江叙的肩,“小心烫着。”
“……嗯。”
“舒服吗?”
“还行。”
“真的啊?”
沈方煜笑了笑,“这我第一回给别人吹头发,没想到我还有这种天赋,你说我退休了去开家美容美发店怎么样?”
“不行。”
“怎么不行,你这不是挺认可我手艺的。”
吹风机的喧闹声里,沈方煜相当不服气,“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地狱美发’。”
江叙:“……”
“你知不知道地狱酒吧的老板被抓了?”
江叙问。
“没听说,”
沈方煜说:“那我正好把他未尽的地狱事业线发扬光大,搞个产业园一条龙什么的。”
江叙点了点头,“收费收冥币的那种?”
“江叙你会不会说话,”
沈方煜关上吹风,看了眼江叙蓬松的头发,“行了,你早点去睡吧。”
他把吹风丢在茶几上,往后靠了靠,打了个哈欠。
江叙忽然望向他,后者哈欠打了一半,让他一个眼神定住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他凑近了江叙,带着几分插科打诨的笑意,“怎么,突然发现我长得帅了?”
江叙“嘁”
了一声,他指着茶几上的医药箱道:“先把这个收拾了。”
“我说你怎么跟我妈一样?”
沈方煜絮絮叨叨地走过来把摆了一茶几的东西收拾好,又分门别类地盖上医药箱,放回原位,“你卧室乱成那样也没见你收拾啊。”
江叙没搭他的话茬儿,他看了一会儿沈方煜,突然道:“我不同意你卖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