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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一怒,凉殿中侍候的内侍宫女皆心惊而跪,赵宗楠也从椅子中站了起来,安安静静地躬身行礼。
皇帝气得脸色发白,疾声厉色:“鼓院检院本就该察查民情,联系天恩,谁允许他们做如此恶毒的行径!
反了!
这是要反了!”
“叔叔息怒。”
赵宗楠低头恭敬道,“季夏时节不宜动怒,暑气入身,难免损伤龙体。”
“我怎么息怒。
皇城之中都敢阻拦陈情,登闻鼓下都敢殴打平民,他们做出这样的事,叫我如何息怒!”
皇帝怒不可遏,当即传令摆驾垂拱殿,要亲审这横行霸道的混账。
“长佑随我同来。”
皇帝冷声道,“你也随我一起见见,平日里替我驻守登闻鼓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群‘好人物’!”
“侄儿遵命。”
赵宗楠再次行礼。
他语气波澜不惊,仿佛这事与自己毫无干系。
周鸳鸳还发着蒙,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位名叫李敬符的武官提溜上马,一路带进禁省。
她此时身处皇宫之中,心跳得快从喉咙中飞出去。
一行人方才踏过的是高耸的朱红宫门,如今身边是再宽阔不过的琼楼玉宇,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恢宏的建筑,唯恐是在梦中。
不知多久后,听见有黄门通报“官家到”
,她紧张得浑身发抖,同殿前所有人一起跪拜,更是头都不敢抬。
直到那位天下第一尊贵的人亲自开口,叫她抬起头来,周鸳鸳才把殿上情况看了个完全。
只见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身穿大红色通天冠服,腰系金玉大带,烨然若神人,而他身边安安静静站着的正是赵宗楠。
赵宗楠曾有言:无论三日后周鸳鸳遇到怎样的情形,见到了怎样的人,都需得瞒下前因,绝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她与赵宗楠事前认识。
周鸳鸳知道他身份尊贵,但不知尊贵至此,赶紧低下头去,唯恐违背了他的嘱托,让别人看出她与赵宗楠之前曾经见过。
皇帝以为她害怕,亲自出言安慰了她几句,而后怒斥随行而来的登闻鼓院官吏,叫他们把事情一五一十招来。
谁知那衙役和登闻鼓院长官皆是矢口否认。
他们说周鸳鸳递上来的状书错漏百出,完全不可用,这才将案子押下未曾上报。
周鸳鸳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提交,故而此案也未曾叫判官审理,这都是符合规矩的。
他们对周鸳鸳好言相劝,谁知这刁妇不依不饶,今天又来击鼓喧哗,试图越级上诉,扰乱圣听。
登闻鼓乃是官家体察民情的途径,尊贵非常,怎可叫她胡作非为,噪杂吵闹?
衙役上前阻拦,谁知遭这毒妇撕咬攻击,这才动手想要制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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