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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筒子楼,云和蒙头往前冲。
一个高高壮壮的少年拦着她。
他手里抱着篮球,额头上戴着发带,穿着白色球衣。
“怎么了?”
云和看了他一眼,缓了口气,但还是推开他,焦急说:“我有事。”
陆远临跟着她,他步子大,云和小跑着他都走在旁边。
“什么事?很急吗?我跟你一起去。”
云和一口气跑到巷子口,看着来往的车辆,说:“我妈一天没回来了。
刚刚打电话,让我去接她,我有些担心,她肯定喝醉掉了。”
陆远临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没事,我跟你一块去接。”
他跳到路边去看出租车,远远看见一辆,立马大幅度挥手。
等车到了面前,打开车门让云和上去,他抱着球跟在后面。
“师傅,去帝豪夜总会,麻烦您开快点。”
司机师傅皱眉,刚要说话,少年手里捏了张红色的票子。
“好嘞!”
油门一踩,出租车飞奔出去。
而他们不曾看见的是,槐花巷路口的老树下,站着一个少年。
穿着黑色帽衫,黑色长裤,整个人快要融入到黑夜中。
只是那看着远去的车辆的目光里,带了阴鸷和受伤。
世界好像在崩塌,一寸一寸裂开,崩塌下去。
沼泽翻滚着,企图留下最后一丝阳光。
乌云蔽日,阳光一丝丝收了回去,直冲云霄,剩下肮脏蠕动的烂泥,泣如哀鸣。
黑色轿车始终停在路口,刘叔看着少年的笔直的身形,又看了眼远去的出租车,无声叹了口气。
明明这几天,他才感觉到少年松快的情绪,这一转眼,就要像过去一样了。
夜越发黑了,少年身影终于动了,转向轿车。
刘叔下车打开后车门,裴边屹坐上去,整个人仰躺在椅背上。
刘叔递了瓶矿泉水给他,“少爷,喝点水。”
他摇头。
刘叔只能收回手,叹气,“一天没吃东西了,身体可怎么受得住?上次那家饭店,要不要去吃点。”
后座没声音。
刘叔只能发动车子。
“跟着他们的车。”
少年喑哑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