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说完最后一字的时候,那只枯槁的手重重地垂落下来,脑袋一歪,赫连绝死了。
怒气上涌,体内残余的内力冲击心脉大穴,却困于经脉受阻,最后被不得宣泄的内力寸寸震断心脉。
慕燕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尸体:“就这么死了啊……原来,弄死你,这么容易。”
说话的时候,门外已经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他依然静静地站着,房门被一脚踢开,赫连钊带着几个武功不错的家臣把他围了起来,那张讨厌至极的脸上只在刹那间闪过悲色,然后就被疯狂和扭曲代替,手指向他的时候,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竟然一直在抖:“他、他害死我爹和大哥,是葬、葬魂宫的奸细,抓起来!”
慕燕安一点也不意外。
他虽然在来到这里后就向赫连钊表达了不计前嫌的“善意”
,可赫连钊的眼里,他不过是从一个小杂种长成了大杂种,反正都是畜生,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因着他如今身份武功,赫连钊才起了利用心思,到了现在,该是兔死狗烹的时候了。
私通葬魂宫、暗害赫连麒的事情总要有一个交代,慕燕安就是他看好的替死鬼,眼下赫连绝也死了,还不宰了以平息众怒,难道是留着过年吗?
慕燕安没辩解,任凭他们把自己拿下,扔进了兽栏。
赫连家塞外出身,家族里养了不少猛兽作为玩宠,个个都是吃生食长大,凶悍不输野物,而里通外敌的叛徒就要被处以“献刑”
,把一身血肉筋骨喂了赫连家的猛兽,好歹算一种赎罪。
自始至终,慕燕安一直在笑,他丝毫不怕,与赫连钊擦肩而过的时候,只是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就让后者毛骨悚然。
他像畜生一样被戴上镣铐,一路带向兽栏,但他的眼神却一直看着山门的方向。
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为了树立威信,赫连钊带着家族中所有能说得上话的人坐在高台上,看着他被扒掉外衣推入兽栏,然后打开铁栅栏,放出了六只虎狼。
这段日子赫连家忙于处理事务,这六只畜牲都饿了很久,爪子不安分地磨蹭着地面,从喉咙里发出压低的吼声,恶心的涎水从口角滴落,慢慢散了开来,把慕燕安围在了中间。
场外的人都忍不住粗喘,那是一种践踏人命的兴奋和自以为是的高人一等,愚蠢得一如当年。
小时候被狗咬过,慕燕安最讨厌这样的畜牲,他的眼神很冷,背靠着铁门,听到四面八方的喝骂与嚣狂,始终无动于衷,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空。
离月上中天,还有一个时辰。
算算时间,魏长筠的信该带到了。
慕燕安勾了勾嘴角,下一刻,一只饿狼按捺不住,纵身朝他扑了过来,风声破空而至,慕燕安眼睛一眯,几乎闻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畜牲味道,千劫功在体内运转到极致,束缚手脚的镣铐被他自己生生挣断,后仰避过的刹那,右手屈指成爪,捏住了狼的喉咙,指头破开皮毛挖出了五个血洞,手却顺势而下,从血洞一路往下划拉,就像切开最柔嫩的豆腐。
在他站稳之后,光裸的上半身喷溅上鲜血,五指慢慢送开,残余的碎肉和血一起掉落在地,而那只狼就在这片刻间,被他从颈部向下活活撕开了肚皮。
众皆哗然。
他丢下肝肠横流的狼尸,踩着黏糊糊的血,向剩下五只畜牲勾了勾手,笑得像个鬼:“来啊。”
他身上的血腥太可怕,笑容也温柔到狰狞,五只畜牲被这残虐的杀戮震慑,好半天没有轻举妄动,可是最终,饥饿感战胜了恐惧,它们一起扑了上来。
从幼时跟随慕清商开始,他没有遇到过生死之间的危险,在回归赫连家后,他装得目光短浅,接受了作为工具的使命,大肆练习《千劫功》,也从来都是他虐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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