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介磨磨蹭蹭的一直不敢回府,但展豁然等人却很有眼色,早早的就表示要散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可我不想找我娘啊。”
谢介前所未有的露出了一丝胆怯。
“您怕什么?”
有房朝辞的朋友疑惑道。
据他们从家中长辈口中所知道的有关于谢介和他娘的故事,永远少不了的一句都是“溺子如杀子,我可不会像大长公主宠溺谢豚儿那般害了你这个兔崽子”
。
没有任何一个有上进心的衙内会想要成为谢介,但他们却无疑都想要拥有一个大长公主那样的娘。
在大部分人的脑补里,大长公主对待谢介的态度,只可能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要上天一定主动给搭梯子的类型。
甚至也许谢介长这么大,都不会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是存在一种家长真舍得下手去打孩子的。
谢介不得不打断了他们的脑补:“大多数时候我娘对我确实很好,比你们能想象的还要好。”
但……也有少数时候,闻天会压不住自己的火气。
作为行走坐卧总是自带一股杀伐之气的女女中豪杰,闻天同学并不觉得自家的儿子就那么经不得一丁点的疼痛之苦,只是大多数时候她能够忍耐谢介种种的离经叛道的行为。
唯独有两种情况,哪怕越界一点闻天都不会忍,一定会给谢介一个深刻的教训。
一,谢介又犯蠢伤害到了自己;
二,谢介又坑了爹。
而谢介今天的表现,可以说是这两个底线都凑齐了。
明明有房朝辞在一旁死命拦着,谢介还险些上了张独的套……他就差在脸上左右各写上“人傻”
、“钱多”
的字样。
但该散的摊还是会散,该去面对的娘也必须去面对。
展豁然很不讲义气的先跑一步,和别人私下去续摊了,只剩下了谢介和房朝辞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房朝辞在心里默默给了好友一个“干的漂亮”
的鼓励眼神。
马车每多靠近家门一点,谢介就会更加贴近房朝辞一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房朝辞就成为了仿佛能够给予谢介无限安全感的那个人。
房朝辞……也有点小享受这种感觉,任由谢介在车厢里,从与他牵手再到整个人都抱住了他的胳膊,而没有点破。
不等马车到公主府,谢介就强烈要求下来了,据说要漫步回去,顺便赏月,他对房朝辞振振有词的表示:“你不觉得今晚的月色很美吗?”
房朝辞并没有点破谢介的小心思,反而附和道:“确实很美。”
一高一矮,身高十分般配的两人,就这样开始了在初冬的深夜月下漫步。
谢介手上还非要抱着那个房朝辞买给他的琉璃跑灯,小短腿走的要多慢有多慢,他对不好好看前路,反而一直看着他笑的房朝辞别扭的说:“你别误会啊,我才不稀罕这个哄小孩的玩意呢,只是、只是……”
“只是正好用来照路。”
房朝辞连理由都贴心的为谢介想好了。
“对!
就是这样没错!”
谢介肯定的点了点头。
道路毕竟是有限的,谢介走的再慢,家最终还是到了。
直至真的走到了家门口,站在烛火跳跃的纱罩灯下,房朝辞才驻足对谢介道:“其实你不用怕的。”
“那不是你娘,打的不是你的屁股,你当然觉得不用怕了!”
谢介一脸的哀怨,在几尾肆意游动的小鱼和灯光的映照下,谢介的眉眼好像变得更加精致,不似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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