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十岁时,正是虞氏权力重新洗牌的顶点,每天一睁眼便是风霜刀剑直迫眉睫。
如若这时候,他突然出现一个法律上的养子。
那群风声鹤唳、不择手段的元老们,嗷嗷待哺、嗜血酷虐的同辈们会怎么看?
不用怀疑,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这位新生命拉进他们的利益漩涡之中,斗得不死不休。
就像他的父母那样,成为供案上的牺牲品。
“宝宝平安健康地长大就好了。”
像每年张小茂生日那天,虞帜会说的,他现在吻着张小茂的手指,又重复了一遍。
医生告诉他,等病人醒来后,要用温和的心态对待病人,能疏解则疏解,如果病人对昨晚的事有明显抵触情绪,就尽量不要提。
虞帜深邃的眉眼忽然笑了笑,“宝宝,你还记得那只兔子吗?”
其实他刚将张小茂领回家时,张小茂对他有着天然的警惕心。
如果要说张小茂什么时候对他放下了那份警惕,开始眨着一对圆溜溜黑眼睛,仰起小脸正视他。
虞帜觉得是自己第一次带他去儿童游乐场之后。
张小茂起初被他养得很隐蔽,他那时候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只在别墅内活动。
尽管独栋别墅空间很大,但溜久了,小孩子也就腻烦了。
连红婶都看出来了,小小的一个人,蔫巴菜一样,捧着圆圆脸蛋,坐在台阶上,怪可怜的。
于是第二天叫送菜的人,顺便带来一只兔子,给张小茂玩。
张小茂这下高兴了,啪嗒啪嗒,三层楼,大院子里来回地跑,举着小兔子在草坪上滚来滚去。
把兔子玩得都歇菜了。
忙了一周的虞帜回来,见到院中忽然多了只挺尸的死兔子,万分不解。
红婶笑得嘴巴合不拢:“哎呦不是死了,是叫宝宝撵了一天,累的!”
虞帜一看张小茂,拿着小勺坐在餐桌前吃晚饭,一张雪白的小脸蛋粉扑扑的,反而神采奕奕。
于是第二天他就带着张小茂去了外面的儿童乐园。
儿童乐园有球球池和攀爬梯,张小茂爬上爬下,蹿得飞快,渴了就过来看看虞帜,虞帜把他的吸管小水壶递给他,张小茂喘着气喝。
“这么急?”
虞帜不由得好笑,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张小茂把水壶往他手里一塞,转头又去玩了。
他是那种一个人玩得很开心的小孩儿,偏偏有个小男孩想跟他一起爬,张小茂不理他。
小男孩拿球球池一个一个地砸张小茂,张小茂起初没理他,后来烦了,吭哧吭哧装了一大兜球球,直接倒到小男孩的脑袋上。
“不准砸我!”
小男孩懵了,直接哭出声。
家长过来护住自己的小孩,大声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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