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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光白而冷,雪地反射着清泠泠的光,映在百里鸢巴掌大的脸上,她白得像一个瓷娃娃。
她笑着,却分明有悲哀的味道。
持厌低下头看她,过了好一会儿,很认真地说道:“百里,你有愿望吗?”
“愿望?”
“嗯,我可以帮你。”
持厌道。
“如果我的愿望是你来陪葬呢?”
百里鸢轻声道,“你也愿意帮我实现吗?”
持厌犹豫了。
百里鸢握紧拳头,眸子渐渐变得阴狠,低声道:“果然……都是骗人的!”
“我可以把你的骨灰带在身边,”
持厌忽然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把里面仅有的三个铜板倒出来,放在窗台上给百里鸢看,“用这个装。”
那是一个用得很旧了的荷包,原本是湛蓝的颜色,用久了颜色褪了,变成淡淡的浅蓝色。
百里鸢眼里的狠厉消散了一些,问道:“为什么要用这个?”
“这是我弟弟缝给我的。”
持厌说,“他送给我的东西不多,后来还弄丢了一些,只剩下这个荷包了。”
百里鸢盯着那个荷包,她一直都知道持厌很想念他那个双胞胎弟弟,她一点儿也不想自己的骨灰装在那个人缝的荷包里。
她气得磨牙,转过身狠狠踹了几脚大树,肚子痛得更厉害了,她感觉到有汩汩的血顺着大腿往下流。
她踹了几下停了,扭头朝持厌大声道:“你是白痴吗!
那么小的荷包怎么可能装得下我的骨灰!”
持厌愣了一下。
百里鸢想要离开,她觉得自己现在很虚弱,她出门的时候忘记戴围脖,凛冽的寒风灌进衣领子里,身子由外往里发寒,肚子越来越痛,她感觉自己站不住了。
有个衣裳凌乱的男人出现在前面的拐角,他是出来出恭的,转眼望见百里鸢,白生生的脸蛋,娇小的模样,心顿时飘起来,眼睛发着光踉踉跄跄地跑过来。
百里鸢嫌恶地皱眉,伸手探进怀里,握住藏在腰间的匕首。
“滚,你想干嘛!”
阿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举着一个扫把使劲儿往那男人脸上打。
这个女人凶狠起来像一个母夜叉,原本妖娆的妆容都锋利起来。
男人痛呼着逃跑,阿雏扔了扫把,提着裙子跑到百里鸢跟前,道:“你这孩子,不是告诉你别跑到前面来么?”
百里鸢睁着乌沉沉的眼睛看她没说话,她往边上一瞧,持厌蹲在窗台上也瞅着她,他刚刚大概想要跳下来拦那个流氓。
两个人都是傻的,她叹了一口气,拉起百里鸢的手想要带她走,忽然看见雪地上的血迹,惊道:“这是谁的血?”
百里鸢说:“我的。”
持厌也指她,“她的。”
阿雏捉住百里鸢的肩头,慌张问道:“你怎么了?哪伤着了?”
“我肚子疼。”
百里鸢说,“我好像中毒了。”
阿雏愣了一下,问道:“肚子疼?是不是大腿那里流血?”
百里鸢点头。
“以前流过吗?”
百里鸢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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