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捕快点头,“杨兄弟带人趁夜入了湾河,那片水域下,有不少石头,虽说被水流打磨多年,可有些地方棱角尚存。
他们帮我量过那断崖的高度,一旦坠下,湾河的水深根本不足以缓冲,一定会撞上那些石头。”
他眸光一亮,“我敢断定,那地方就是死者的死亡之处。
这几日我也跟着沈兄弟去了断崖上查看,那边人迹罕至,路都难行。
若要寻死,路边找棵树拿条绳子便可吊死,何须走那么远的路,又从那么高跃下呢?”
“而且,我们在崖下一丈处的矮松上还发现了一块蒙尘多年的玉佩。”
陈捕快说着,将这枚玉佩拿了出来,递给沈秀细看,“这玉佩上写了两字‘正道’。”
沈秀认得这两个字,“有什么特别意义么?”
“三年前,是大陵首次男女同考秋闱,那年的进士太后都赐了一枚玉佩,上面就写了这两个字。”
陈捕快记得清楚,因为那年庆阳镇刚好出了一位进士,那进士时常把这玉佩拿出来炫耀。
“既已进士及第,为何还要寻死?”
这也是陈捕快第二个不信那人自杀的理由。
沈秀点头,瞥见陈喜丫已悄悄地退至了门口,她知道她想做什么,便不动声色地帮她掩护,继续问道:“陈叔叔,后来还查到什么了么?”
陈捕快正色道:“有些事,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
“哦?”
沈秀拉着陈捕快坐下,“陈叔叔,你慢慢说。”
陈捕快此时说到兴头上,没注意陈喜丫已经溜走了,“刚好柳言之到任桑溪没多久,我们庆阳的县令便终止了此案的调查。”
沈秀隐隐觉得不对劲,“说到这儿,有一事我也很奇怪,明明我们大青虫都数十年没有出没了,可这柳言之一上任就死死盯着我们,只想剿灭我们。”
陈捕快点头,这确实也是一个巧合之处,“还有一处巧合,柳言之也是那一届秋闱的进士。”
沈秀倒抽一口凉气,那么多个巧合撞在一个人身上,那就不是巧合了。
“难道……柳言之认识那个死者?”
沈秀开始了她的猜想,“或者他就是凶手,作案那日听见林中有野兽经过,以为是我们大青虫夜猎看见了他行凶,所以他才想对我们赶尽杀绝?”
陈捕快早就有过这个猜想,“沈兄弟详问过山寨里的兄弟,那日天阴欲雨,往山里跑容易遭遇山洪,所以并没有人出寨。”
而且,陈捕快也有个想不明白的地方,“况且,柳言之明明前途无量,为何要沾染杀人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