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傅春锦不回家,基本就在坐榻上休息。
她径直走到书案边,示意沈秀去坐榻上休息,“我要开始看账本了,喜丫,你先去坐榻上歇会儿,若是怕冷,那边木柜子里面还有被子。”
沈秀摇头,“不妨事的,我坐这里便好。”
说话间,匆匆地扫了一眼帐房。
原来,傅春锦晚上不回来,就住在这儿。
外间不时响起长工们干活的声响,她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人在这屋里,未免可怕了点。
想到这里,沈秀下意识地往门锁的方向瞄了一眼,只见门上竟有三把大铜锁。
别看她在外多么坚强,其实她也是怕的。
沈秀忽然有些心疼,她坐到了椅子上,动手帮傅春锦磨起墨来。
“那边有些游记,若是闷了,可以拿来看。”
傅春锦莞尔提醒她。
沈秀眨了眨眼,“我……我不识几个字……”
傅春锦眸露惑色,可很快便淡去了。
也是,陈捕快顾着公门之事,哪有空顾及女儿的学问?村子中的姑娘们大多都是不识字的。
“我看完账,教你认几个字。”
傅春锦的声音依旧温柔。
沈秀高兴点头。
青山寨里面有个秀才,兄长也曾让秀才教她识字,可那秀才教得太过无趣,沈秀捏着木枝画了几下,便不了了之了。
若是傅春锦教她,她的声音这般温柔,她一定好好学!
沈秀起了年念,便满是期待地等着。
傅春锦现下有一堆债要结,账本必须先过一遍,捋一下轻重缓急。
有的工人好说话,她可以晚一个月结算工钱,有的不好说话,那便必须先给了。
她翻开帐本一页一页算过去,算盘打得噼啪响,集中精力做起事来,便顾不得身前还有一个沈秀。
沈秀并不吵她,只是杵着脑袋安静地看着她。
傅春锦偶尔蹙眉,提笔在白纸上写了好些个字,沈秀看来看去,只认得一个“壹”
字。
字是什么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傅春锦的字写得颇是隽秀,每个字方方正正地一路下来,怎么看怎么顺眼。
沈秀不觉自己眸光大亮,情不自禁地勾了唇角,看着傅春锦一笔一划地写字。
字好看,人更好看。
兄长果然没有说错,人如其名。
傅春锦算完三本账,捋出了要先给的三笔款项,一共是七十八两。
她盘算了一下自己的首饰,全部当了应该可以有一百两,可以先把这最急的三笔应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