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妈絮絮叨叨,一把年纪了手劲还了得,勒得时敛森的腰都发疼了。
时敛森拍了拍宝妈的肩,随后挣开宝妈的魔爪,嘻皮笑脸道:“身高186,体重148,可谓标准身材。”
哈哈打完,时敛森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认真地重新抱了抱宝妈,口吻却不乏孩子气地嘟哝:“宝妈,好久不见!”
“你这娃,都回国三天了还死犟着不肯回家,老爷还在书房等你呢。
今天一大早,都立窗边好几回了,就盼着你早点回来。”
宝妈推着把时敛森带到楼梯处。
时敛森既然回来了,也不像时永盛那样端着,嘴上到底不满嘀咕着:“要我回来的是你,摆谱的也是你。”
不过,他复又想起什么似的,冲楼梯下的宝妈喊道:“宝妈,以后别老爷老爷的叫他,这又不是封建社会,怎么到我们家,这日子就越过越回去了!”
他这样一喊,分明是存了让时永盛听到的心,他坏心眼倒是不少,拐着弯骂时永盛迂腐呢。
宝妈看着时敛森长大,心如明净,只好刀子嘴豆腐心地埋怨:“快上去,少说几句!”
时敛森敲了书房的门才进去,时永盛果不其然,捧着一本古籍书正读得津津有味,红木茶几上沏着一壶茶,不远处的梨花木架子上燃着提神的香熏,整间屋子弥散开来几缕丝丝袅袅的白烟,竟透着几分古色古香的诗意。
时永盛见了人,也就放下架子,不再高高端着,朝着门边站着的时敛森招了下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旁来,适时给父子俩一个台阶下,聪明人擅长用无声无息的方式握手言和。
时敛森刚坐下,时永盛便主动替他斟了一盏茶,茶香四溢,各怀心思。
“这次又是闹什么别扭,我答应出席你的毕业典礼却最终食言?于是你在国外赌了大半年的气,眼下又瞒着我偷偷回国,假装对这个家视而不见?”
姜还是老的辣,时永盛三言两语道出横亘在时敛森心中的芥蒂,可时永盛这样的直接,却又叫他无地自容。
这便是时永盛的奸诈圆滑之处,懂得如何先发制人。
时敛森的默认正中他下怀,只见他继续开腔解释道:“我知道毕业典礼的重要性,也明白它在你的学习生涯结束之际所蕴含的意义,我失信于你,确实有错在先,不过倒也不至于罪不可恕吧,你说呢?”
时敛森喝茶不语,他吃的大米比眼前这只老狐狸吃的盐还少,怎么斗得过,拿什么和人家斗?他一张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句句在理,显得他多小家子气一样,简直后悔回家了。
时永盛最会把握谈话的尺度,预期的效果已经达到,他也懂得适可而止,“人要懂得与自己和解……”
“说完了没有?”
时敛森打断他的心灵鸡汤。
时永盛适当转移话题:“吃过早饭了吗?”
父子俩前后脚下了楼,察颜观色的宝妈见时敛森面色缓和,嘴里哼着小歌,便知道这次谈话挺愉快。
她赶忙吩咐厨子加了几样小食,人在心情好的同时,胃口也不会差。
在她眼里,时敛森总偏瘦了一些,私以为他一个人在国外那些年里,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时敛森不负众望,家里的食物越吃越香,吃了好些。
“还记得方乔这姑娘吗?”
时永盛不经意间问起。
时敛森回忆了一下,对方乔这号人印象模糊,他从小学三年级就被送出国,国内的朋友并不多,也就几个打娘胎起就认识了的。
这样一推断,方乔应该是他八岁前认识的故人。
时永盛眼神无意间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壁炉,只消一个若有似无的提醒,时敛森瞬间醍醐灌顶。
时宅的装修和格局都没变,只有不远处的壁炉边少了一只青花瓷瓶,可是时老爷子当年最喜欢的宝物之一。
那是一个秋天,方乔四岁的时候,她被第一次带到时家来做客。
当年的时敛森也不过六岁,六岁的小男孩又皮又不学好,见了漂亮小姑娘都想占为己有。
他也不例外,只觉得方乔的出现使自己眼前一亮,想着终于可以尝尝鲜了,再不用成日里和言子承等人一起鬼混。
那只青花瓷瓶就在时敛森追方乔的过程中被带翻的,“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