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汗沿着额角滑落。
“给娉婷最后一个机会吧。
让娉婷用事实向你证明,娉婷绝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
她仍躺在那人怀里,仰头甜笑。
“娉婷不但不忍伤害你,也不忍伤害任何和你有关的人。”
“我在东林等你。”
我们对月起誓……
永不相负……
“楚北捷啊楚北捷,你这个傻子!”
凄厉的笑声,震得双耳发疼。
有人扒开她的脑子,狠狠撕着里面的一切,用指甲抠,用尖利的牙咬。
是梦,这是梦。
热,熔岩似的热。
这是梦,醒不过来。
娉婷在梦中,怔怔吃着一颗又一颗的野果,色泽如此好看的红果子,为何每一颗都比上一颗更苦涩,苦不堪言?
怎能这么苦?
怎么可能这般苦?
这是梦,醒不过来的梦。
华丽的马车在归程路上疾驰,没有帅旗插在上面,路边观望的北漠人并不知道里面载着拯救了他们国家的人——一个女人,一个不属于北漠的女人。
她曾经属于归乐,或者属于东林,但现在,她不属于任何一方,甚至不再属于自己。
“我在东林等你。”
等你……
反反复复,喃喃着,爱意满满的目光,柔得似那夜的月光。
不过是梦,醒不过来的梦。
可她必须醒来,醒过来看看是谁毁了她。
毁了白娉婷,不需吹灰之力,毁了她苦苦等来的一切。
她咬牙切齿地用恨支撑着、挣扎着,直到如千斤重的眼皮一点一点推开。
光流泻进眼中,刺得发疼。
她睁大眼,不愿合上稍避强光,只用力瞪着,仿佛要将眼眶撑裂似的瞪着面前这个人。
上将军夫人,阳凤。
她已经回到阳凤的身边,躺在那一夜和阳凤窃窃私语的床榻上。
软被丝枕,华丽依旧。
阳凤守候多日,见娉婷终于睁开眼,喜色顿现,可一接触娉婷的目光,心里骤然发毛,硬生生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