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照笑了笑,
“阿银,已经四月了,最晚梅花也开败了。”
“那就看江州的杜鹃……”
她用极快的话,试图把泪水逼回去,然而却是徒劳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止不住地淌下来,滑入口中,咸得有些发苦。
她抬起袖子拼命地去擦,可是,非但擦不干,反而越来越觉得伤心。
岑照没有再逼问她。
“别哭了。
就是看花嘛,今年看不成,阿银还有明年…”
“不要明年,要现在就看。”
岑照点头,“好,现在就看,哥背你去看。”
城中街市凋零,行人零星。
岑照背着席银,深一步浅一步地行在尚在脚腕处的余洪中。
他一直没有出声,直到走到城门前,方开口随意地问了一句。
“杜鹃开得好吗?”
席银抬起头,眼见头顶那一丛花阵繁艳,而触手可及之处的花枝,却大多已经衰败,她不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如实应道:
“高处的都开了,低处的都死了。”
岑照听完,忽然笑了一声。
“阿银。”
“嗯?”
“昨日夜里,我给自己问了一谶。”
“什么?”
谶言是:“低枝逐水。”
席银复了一遍那四个字,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怎么解。”
岑照回过头,“你将才不是已经替哥哥解了吗?”
席银想起自己将才那一句,“高处的都开了,低处的都死了,忽然一怔,继而在岑照肩头猛地一捏,岑照吃痛,却只闭着眼睛忍下来,并没有出声。
“回去吧,哥。”
“不想再看了吗?”
肩膀上的那只手终于慢慢松开,“不想看了。”
话音刚落,忽见一军士奔来,扑跌在岑照面前,满面惶色地禀道:“先生,大事不好了!
海东王在南岭被擒,楚王困于南岭山中,但也只剩千百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