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的夏天高温干燥,雨水一般集中在冬季。
现在是七月,先是莫名其妙的地震,又迎来了暴雨,再傻的人都觉得不对劲。
安德烈刚才出去的时候,看到港口码头那边挤满了准备离开的贵族。
他们的行李堆得比小山还高,仆人们用身体挡住刮进来的风雨,为他们的主人提供服务,另一边是毫无遮蔽在风雨里瑟瑟发抖的搬运工与船夫。
“……算了,等到一切结束,他们就会回来。”
安德烈回过神,意识到主教在谈论那些本来应该待在威尼斯市政厅里想办法,此刻却跑到港口与火车站的大人物。
“挪威海怪的踪迹找到了吗?”
主教脸颊两侧的颧骨突出,额头上三道深深的抬头纹,是一个瘦高又刻薄的老人。
他神情严厉地盯着安德烈时,那种刻薄刁难的语气就更明显了:“已经是第三天了。”
“是第28个小时。”
安德烈冷硬地纠正,他低着头说,“玫瑰之瞳在三天前的傍晚窥看到邪恶力量入侵威尼斯,当夜钟楼剧烈燃烧,根据汉斯看到的怪物形态您确定那是传说中的挪威海怪,第二天黎明时分我带着人全程搜索,直到现在,总共28小时。”
这个硬臭脾气是主教厌烦安德烈的主要原因,他懒得多话,冷漠地说:“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现在大雨已经给威尼斯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主教忽然停止说话,疑惑地抬头看房顶。
同时安德烈也快步来到窗口,警惕地向外张望。
书房里只能听到密集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的动静,还有远处走廊漏水的声音。
安德烈又一次感觉到了微妙的不安,就像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靠近了教堂。
“主教大人,预警符文今天亮了几次?”
安德烈追问。
主教这时也不在乎安德烈的礼仪问题了,他缓缓地摇头说:“从三天前开始,它们就一直不正常,这是可以理解的,有怪物盘踞在这座城市里。
只要‘玫瑰没有流血’,这里就是安全的,没有被不可名状之物注视。”
安德烈深深皱眉,显然他有不同意见。
主教冷声说:“你在害怕什么?如果怪物真的闯入这里,还免了我们去寻找的工夫。”
“如果主教大人愿意把守在您门前的骑士撤掉一半,替代我的属下去守路口或者教堂的门窗,我会感激不尽。”
安德烈面无表情地说。
“你太放肆了,灰枭!”
主教满眼怒意。
安德烈毫不退让地说:“汉斯为了窥看怪物的真身,已经双目失明,他需要得到较好的照顾,您却命令教团骑士去审问他?就为了那个死在地牢里的林德·布兰登?那个烂泥一样的家伙?”
“灰枭,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事!”
主教神情危险地眯起眼睛,不满地警告。
“汉斯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就像我的儿子一样,主教大人挑选他使用玫瑰之瞳,难道不是针对我?”
安德烈的语气同样变得激烈、愤怒,“如果他运气不好,看到的不是挪威海怪,而是一位邪神,现在他已经死了!”
站在教堂房顶上偷听的詹森感到自己的手臂被拽了一下。
盖密尔在他旁边翻书,指着那副章鱼缠绕海船的插图。
嗯,挪威海怪。
詹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