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波寒暄客套了一句,就自觉的找地方坐好。
他环顾四周,曳地的青色帐幔被撤下了,室内的摆设更是被换得干干净净,各种古拙雅致的物件陈列其中,纯白的薄胎瓷器晶莹剔透,镂空仙鹤香炉内冒出缕缕青烟,芬芳浓郁。
蛊对各种香料极其敏感,滕波僵着脸以真元安抚完身上的一群小家伙们之后,木然开口问:“怎地不见那些皮影人了?”
一个清雅的声音笑了笑。
滕波眉毛抽搐了一下,浣剑尊者惯爱戏弄人,别说这迥异的声调,就是学女子说话,也能惟妙惟肖,蛊王也不算吃惊,他只是预料到了浣剑尊者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斟茶的那人说:“我乃向万春,又怎会喜好皮影戏?”
“……”
编,你继续编!
滕波闷闷咳了两声,他身体终究不似常人,最早阴冷苍白如尸体,等到功法大成后,就是一脸病态,孱弱无力的模样。
为了方便在世间行走,每次离开苗疆,滕波就把自己扮成病穷酸的模样。
“那么,向尊者从苗疆请本座来此地,一观那钻心蛊的拷问不出真相的人,所在何地?”
滕波顺水推舟的把语气改成疏离意味。
向万春甚是满意的瞥他一眼。
这位苗疆蛊王,在他看来最识趣的就是自己怎么胡说八道,滕波都会跟上去说得煞有其事,好像从来不知道真相,装傻本领非同一般。
“请!”
向万春起身,肃手引路。
两人转过屏风,忽见一个巨大精致,有两人来高的水缸放在屋内。
一个半。
裸的美丽鲛人趴在缸壁边,看见他们进来,目中水光盈盈,露出惊恐畏惧之态。
向万春不满的敲了下水缸:“别装模作样了,等到京城局势稳定,我就让人送你回去。”
鲛人还是瑟瑟发抖,口中呜咽。
滕波细细看了她一眼,不觉皱眉:“这是一条血鳞鲛人,是谁这么没眼力,将她作为礼物送来?或者,是欲暗害向尊者?”
向万春哼了一声:“这事,只怕送礼的人还真不清楚。”
他在心中思量,豫州消息传来,说这条鲛人本是一群魔修送给陈禾,试图讨好陈禾的重礼。
那么幕后之人,想要杀死的是陈禾了!
——释沣平生不近女色,大约也不知道鲛人的秘闻。
向万春推开博古架,露出一条黑黝黝的通道:“蛊王这边请,那人就在地牢内。”
“有劳向尊者。”
滕波抬眼多问了一句:“不知向尊者准备给自己定下什么名号?”
“折剑尊者吧!”
“……”
“哦,刚才是说笑。”
向万春轻轻笑起来。
“本座刚才当真了!”
滕波面无表情的说。
他在心中无声鄙夷,浣剑你做过的荒谬事还少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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