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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想顿了顿,垂下眼睛:“可是后来你来了几次,我就记住你了。”
“没关系,我又没怪你。”
李可唯侧过头,故意问道:“当时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
“奇怪的人。”
季想微微蹙眉,如实回道:“……感觉想包养我,但是长得又不像有钱人。”
李可唯:“……”
有时候诚实也是一种伤人。
“那你一开始挺讨厌我的?”
“讨厌算不上,但也没见得多喜欢。”
“噢?”
李可唯不由挑了挑眉:“那你还记得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吗?”
路灯下,季想望着他那双与多年前一般无二的下垂眼,不由出了神。
“记得。”
他听见自己说。
“一辈子也不会忘。”
那时候季想除了辗转于酒吧驻唱以外,还经常干些替人暴力讨债的黑活。
虽然来钱快,但毕竟打架也是个技术活,往往干完一单后就落得个遍体鳞伤的下场,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干下一单。
有一次季想为了躲别人的暗刀,右腿的膝盖重重地嗑在水泥台阶的尖角上,霎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不仅钱没赚到,还差点落得终身残疾。
李可唯替他将裤脚一点点卷起来,发现血痂都和布料黏在一起了,只得举着手电筒,找来剪刀一点点地剪开。
“以后不要再接这种活了,听到没有。”
“钱哪里不能赚啊,非得赚这种用命换的钱?”
季想疼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眉头拧成了一股死结,根本没空搭理他的话。
待看见李可唯从药箱拿来碘伏与双氧水时,更是直接将眼睛闭了起来。
本以为会等到双氧水浇在迸裂皮肉上的清晰痛楚,但谁料伤口处竟然传来了一阵舒适的凉风。
他睁开眼一看,发现李可唯正伏着身子,抱着腿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上一下下卖力地吹气。
双氧水没有直接浇在伤口上,而是倒在了膝盖上方的大腿上,顺着那吹气的方向一点点、缓慢地往下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