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光嘴里冒着白气,呼哧带喘地停在他面前撑了会儿膝盖,“你吃不吃?”
“谁请。”
连萧问。
“以前不都你请吗?”
二光装傻充愣地看他,鼻头还蹭着点儿风干的鼻涕。
“那不吃了。”
连萧扭头就继续走。
“我买一个咱俩分。”
二光又吸溜一下鼻子,一手拽着书包在地上拖着,另一只手在里面掏个没完。
连萧没跟他一块儿往小推车走,在分岔路口有点郁闷地算账。
二光的话戳中了他憋闷好几天的心事。
以前老妈一星期能给他两三块零花钱,从上个月开始,直接减成了一块五。
连萧不怎么馋零食,他爱玩。
两块钱的时候跟二光去打拳皇,连花带赌的基本花不着多少币,还能请二光吃冰棍。
现在想买点什么都得算着来,跟楼里那几个掐着煤气表,成天算哪家多用了,哪家又偷气了的大姨一样,这感觉就挺烦。
“你弟吃吗?”
正烦着呢,二光回头又给他添了一柴火。
“那不是我弟。”
连萧不耐烦地踢飞一颗小石子。
“有弟弟还不高兴。”
二光精挑细选了一个小红薯疙瘩,比量着掰了半天,分给连萧一半,“我就想要个弟,我姐天天揍我,我太没地位了。”
连萧不接他话。
他不喜欢边走边吃东西,接过来剥了皮,站在两三下就给解决了,然后直接往岔路口右边走。
“今天星期五,不接你弟了?”
二光杵着没动,面朝着左岔路口,特烦人地提醒他。
连萧看看天,还是阴得惨白。
丁宣平时四点半下托儿所,连萧玩到五点去接他。
星期五托儿所放学早,四点就能接,但是他不想去。
他烦丁宣,今天尤其烦。
“没到点。”
连萧不耐烦地冲二光皱脸,“走不走了,不你说抢不着机子吗?”
“轴!”
二光恋恋不舍地把最后一口烤红薯塞嘴里,说话含混成大舌头。
他两只手往裤缝上抹抹,安排得特明白:“打两把然后去接你弟,我还得回家看紫薇逃没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