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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音色低沉、柔和,灼热气息拍打在李霹雳的耳畔,不一会儿就令她红了耳朵,目光不自在地扫着展柜里的古画,借此转移注意力。
梁政跟她解说着画卷的内容。
《汴京风貌图》的细节非常丰富,画中人物多达八百个,据说无人数得清,每一个小场景都生动异常,人物的神态、动作栩栩如生,让人一秒穿越回那个11世纪的繁华汴梁。
所以历史书上说,《汴京风貌图》是图画版的《陈史》,它是那个反映那个时代汴京人民日常生活和经济文化水平的最真实写照。
梁政还说,《汴京风貌图》有一段颠沛流离的历史,自陈以来,历经元、明、清三朝,画作几经辗转,蒙古高官、文人雅士、商贾巨绅、明代权宦、满清帝王都曾是它的主人,又经过历代中介人的掉包、转卖、以及盗割之后,画作长度已经只有528厘米,无人知晓原作尺寸,但一定不止这么长,因为丝绢边缘有明显的残缺,显然被人割去过一部分,而且画上也未曾有作画者的亲手署名以及题跋。
李霹雳听到这里,忍不住问:“没有署名,那怎么知道这画就是梁泓画的?”
“看这里,”
梁政指着画卷上一处说,“‘梁泓,字元敬,扬州人也,幼颖悟,少有大名,丁亥年画科进士,作《汴京风貌图》一幅,为帝所重’。
这是陆徵的题跋,他是元代高官,金元时代距离陈最近,他说《汴京风貌图》是梁泓所作,应该就是真的。”
李霹雳成绩虽然不好,但也不是个历史白痴,便问:“可是元朝之前,不是还有个南陈吗?那时候画去哪儿了?”
梁政遗憾地摇头:“没有人知道。
《汴京风貌图》在南北陈两代的下落一直不明,就算有人收藏,恐怕也不敢说出来的。”
“为什么?”
李霹雳忽然就产生了兴趣。
“因为梁泓得罪了世宗……”
“啊,”
李霹雳恍然大悟,“就是那个喜欢跟着道士炼丹,最后吃丹把自己吃死了的皇帝是吧?”
“……”
别看李霹雳历史学得不怎么样,倒是对这些野史逸闻特别感兴趣,只可惜高考也不考这些,不然就不用绞尽脑汁地抓着她补课了。
梁政笑了笑,怕她被后面的游客挤到,便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右手揽着她的肩,将她半搂在怀,继续说:“是他。
梁泓后来被世宗贬了三次,一次比一次远,最后被贬到了海南,他的画作全部被烧光,只剩下《汴京风貌图》流传于世。”
“好惨啊,”
李霹雳悻悻地摸摸鼻子,“这个人肯定特别不会做人,才惹得皇帝那么生气。”
梁政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李霹雳与他从出生起就认识,什么小动作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你想说什么?”
“其实……”
梁政低头附在她耳旁,小声说:“据说梁泓不止有《汴京风貌图》这一幅作品,我之前逛论坛,看见有人说,梁泓在广东的墓被盗墓贼偷掘了,从墓室里盗出了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宫廷仕女,有鉴藏家说,那是大陈皇后才能穿戴的服制……”
李霹雳眼睛瞪得溜圆:“我去,梁泓够牛的啊,看上了皇帝老婆?”
这种天雷滚滚的后宫狗血八卦她最爱听了。
“是那个薛太后吗?”
李霹雳知道这个人,完全是因为最近芒果台正在热播的一部大女主剧,讲述薛氏从宰相之女到摄政太后,垂帘听政二十余年的波澜壮阔的人生。
梁政摇头:“不是,应该是世宗的元配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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