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她睁开眼,见他睡在旁边,竟没吓到,甚至将他的名字叫得无比喜悦。
他突然就不想醒了,任由自己浸在酒意里,翻身把她在怀里压住。
“在、在家里了……不用演。”
“嗯……bb……”
“什、什么?”
“宝贝……”
那晚,他被她痴痴呆呆的反应,惹得想笑,唇贴过去,清晰闻到她肌肤上沐浴露的香味,是海盐椰奶的味道。
他一直没说。
其实,她留宿的那几天,别墅里热闹得,让他第一次觉得这里有了家的感觉。
这姑娘总爱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活脱脱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当初他的态度如此清冷,是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开始享受有她在的闹腾。
可上天似乎总不允许他在愉快的情绪里太久,现在他的世界,又回到了最初的寂寥。
徐界来时,贺司屿还是那般双手交握的姿势,阖目垂着头,兀自在想事情。
他在港区接受管制的这段时间,罗西家族一刻都按捺不住,展开报复。
贺司屿本人不在,作为贺家父辈长子,因旧事,贺荣对贺司屿一直心怀怨恨,如今正是助长气焰的时候,他想趁机夺回属于自己的贺氏掌控权,与罗西家族里应外合,配合外族对贺氏总部进行恶意收购。
贺氏名下所有企业,贺司屿一人便占股30%,拥有绝对的控股权,然而罗西家族在二级市场疯狂高价收购贺氏股票,短短时日,克里斯在贺氏的持股已达到27%,只要克里斯再继续收购,占股与贺司屿持平,贺氏就得与罗西家族合并财务报表。
如此,克里斯就会成为贺氏的实际控制人。
徐界将外界的情况一五一十告知,贺司屿很平静,仿佛早有预料,唇边翘起的弧度,又丝丝透出一种操控者的游刃有余。
好似在说,鱼儿上钩了。
贺司屿闭目养神,淡声道:“增发20%的股票,除贺荣和克里斯,所有老股东都可低价购买,他们如果继续在二级市场高价收购,就持续发行新股票。”
徐界很快理解:“先生的意思是,稀释股份,让克里斯手中的持股比例永远达不到30%,这样即便克里斯还要恶意高价购入,这笔钱积累下来也是天文数字。”
“想要进入贺氏董事会,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
贺司屿唇角勾起冷笑:“还找了贺荣这么个蠢东西。”
真以为贺氏的股份这么不牢靠,什么人都能想收购就收购,以为他在千里之外,就放下戒心,暴露贪婪本性。
欲念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现在只需要等着,这把火烫到他们自己。
当然,克里斯的手段不止这些,但他依的无非就是金钱和权势,罗西家族的生意基本都上不了台面,出现统治现象,全凭财团庞大,倘若某天资不抵债,罗西家族就是个废物空壳。
商战是一场持久战。
就算克里斯不公开宣称与他对立,他也会花时间,亲自动手,好好地陪他玩这场游戏,了结这个肮脏的族群。
回到京市后,苏稚杳就沉浸练琴。
这回,她没有如过去那般魂不守舍,尽管没有和他见最后一面,没有和他说再见,只在一通电话里,做完了所有的离别。
无约定,无归期。
但她没有难过的时间,也没什么可难过的,他不想她再因自己身陷危险,她同样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真正的懂事,学会了接受,接受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而今苏稚杳只想着一件事,就是练琴。
成名,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
刚回京市那天,苏稚杳在琴房,突如其来,一位稀客登门。
是传闻中那位盛家老三,盛牧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