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耳边萧瑟的风声猛地消了下去,视线中一抹白色的衣角挡在了他的身前。
汪平泉悄然抬起头,对上风不夜那悠悠沉沉的眼神,心下发慌,腰背又弯得更低了。
“是不是晚辈打扰到仙尊修炼了?”
风不夜抬手一拂,让他站正。
“我并未在修炼,不过是在思考一些琐事。”
他的声音如金石击玉,虽然有些低沉,但十分悦耳。
汪平泉脑子晕晕乎乎的,从中听出了一点迷惘。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听风不夜紧跟着问了句:“你有徒弟吗?”
汪平泉哭笑不得道:“晚辈修为低下,还不到收徒弟的时候。”
风不夜语气淡淡:“嗯。”
失望。
汪平泉又试探着说:“不过晚辈平日会帮着照看师弟师妹们。”
风不夜略微颔首,认真与他讨教:“你师弟师妹,若是不听话,非要与一些心怀叵测,又善于伪装的人来往,你该如何?”
汪平泉恍然大悟,顿时觉得风不夜身上多了股烟火气。
原来像他这样的大能修士,也会为徒弟的事情感到烦忧。
汪平泉说:“仙尊是指逐晨道友,与那位魔修吗?”
他隐约间听到了百姓议论自己,自然也就听到过梁鸿落这个名字。
虽然他未曾见过,但从众人的描述中,模糊地勾勒出了一个轮廓。
汪平泉:“晚辈觉得,逐晨道友并不是真的不愿听从仙尊的话。
只是,她身为朝闻掌门,而朝闻又地处魔界边缘,少不得要与魔修打交道。
她只是将鸿落道友当做一个寻常朋友相处而已。”
“寻常?”
风不夜语气不善,“她并不常找若有、若无等人。
以前也从不刻意去做我厌恶之事。”
“因为鸿落道友是怀谢道友带来的朋友吧。”
汪平泉神色自如地说,“以我两日相处所见,逐晨道友是一位引过自责,极为宽仁之人。
您越打压鸿落道友,她便总会想着去安抚,可又不愿违背您的心意,因此只敢悄悄前去。
长此以往,倒叫您二人之间生了嫌隙。”
风不夜沉默,似有所感。
他教育弟子时,从不搞这些套路。
汪平泉:“我年幼不听话时,我师父便是这样教育我的。
他说,他越不给我什么,我便会越想要什么,尤其是交友更是如此。
我若不自己见过世间险恶,还以为他是在阻我自由。”
风不夜代入想了想,叫自己释怀。
片刻后果断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