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晚意欢快的脚步倏地钉在地砖上,无语。
“老奴告退。”
宋婆子像极了渣男,离开前只有冷漠,没有半分温情。
给了希望又让人失望,还不能把她怎么样的人,也都随它去。
施晚意臊眉耷眼地原路返回,捏起根绣花针,在绣撑上戳出个“哼”
。
而宋婆子回到陆府东院,便亲自去正院支钱。
陆老夫人听清楚她的来意,“……”
她们攥着她儿子那么些个钱,去膳房取吃食也就罢了,又要钱砌火炕?!
哪来的脸?
陆老夫人极想质问一二,可晨间陆姝被送回来,虽然噘着嘴不说话,下人也只说是“衣服脏了”
,但她再无法欺瞒自个儿——
长媳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陆家能够掌握在手中、予取予求的人。
这让陆老夫人极为难受,她也决计不想一直被动下去。
陆老夫人心有算计,也能忍得下这一时的气,遂绵里藏针,傲慢无疑地说:“去支吧,我这做母亲的,总归是心疼儿媳的。”
自家娘子说过,捞到手的好处才是好处,谁损失谁嘴硬。
宋婆子退出去,从账上支了砌三个火炕的钱。
冤有头债有主,她们娘子是大度的嫡母,自然不会亏待庶子。
施家——
施晚意也不知道施老夫人到底是如何想得,娇软可人的女儿好不容易回来,就撂在这儿,也不好生聚聚。
她又跑不掉……
施晚意看不进原身那些你侬我侬的书,搬了腰凳坐在一盆没开花的兰花前,赏叶。
施家不愧是大邺出了名的“暴发户”
,屋子里盘了地龙,比陆家东院暖和许多。
寒冬里暖房赏花,这都是托了原身的福。
有生之年,竟然能用娇软形容自个儿,也是托了原身的福。
施晚意想着,默默坐直了些,手指勾起鬓边的发丝,轻轻挽到耳后。
她一个人,戏也极多。
而施老夫人为了不让她出门,无所不用其极,连一家团聚的晚膳都安排到了她的屋里来。
齐筝对施晚意歉道:“因着都是自家人,便没那般讲究男女大防,妹妹不介意吧?”
介意倒是不介意……只是,“大嫂,你也不劝劝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