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场四周种植了不少雪梅,在陶临渊凛然剑气扫荡下,瓣瓣红梅随激荡的剑气萦绕在男子周身。
薛锰远远看着这幅画面,感叹王爷毅力非同常人,即便如今身居高位仍居安思危。
这天寒地冻,夜黑风高的,还不忘磨练武艺。
得薛锰由衷敬仰的陶临渊此刻心绪难平。
看着纠缠在他周围的红艳雪梅,陶临渊不禁想起跪坐在雪地里的小皇帝。
少年水眸潋滟,玉指细长,细白娇嫩的掌心沁出殷红鲜血,隐隐透出一丝诡异的魅惑。
感受到心绪紊乱,陶临渊眸色一沉,手中扬起的一道暴戾剑气,竟将武场外的几株雪梅树连根拔起。
“王爷好剑法!”
远方的薛锰瞧见王爷荡气回肠的一剑,忍不住高声喝彩。
陶临渊收起剑,回到书房饮下一盏青凤髓,平复血脉中莫名冒出来的躁动。
“南边有何动静?”
“回禀王爷,正如您所料,淮阳王领兵倒戈魏浔。”
陶临渊面容无波,又问:“四位藩王动身了吗?”
薛锰恭谨答道:“淮阳王没有出城,闽西王抱恙不来,至于江阴王和蜀中王都已经在上京路上。
还有,长兴王之子也从川西赶赴京城。”
几日前,陶临渊以春蒐为由,邀请四位藩王入京面圣。
四位藩王的反应各有不同,江阴王和蜀中王接到圣旨后,当即带着贺礼上京赴宴,而闽西王则声自己患上急症,不能出远门。
至于一向与七皇子魏浔亲近的淮南王更是直接表明了立场,把传送圣旨的朝臣给杀了,不仅如此,淮阳王还紧闭城门,扬言自己只认魏浔这位南帝。
如此一来,大魏南北二帝对峙的局势已成定局,至于摇摆不定的闽西王最终会倒戈向哪方阵营,就要看谁的拳头硬了。
薛锰退下后,陶临渊准备沐浴更衣,当他解开腰间兽首螭纹带钩,卡在玉扣上的半瓣雪梅轻飘飘落在方砖上。
瞧见地上嫣红残花,男子深若幽潭的眼眸微微漾起一丝波澜。
小皇帝聪明伶俐,油嘴滑舌,并非是他扶持新帝的最佳人选,只不过念其身世可怜,便存了一丝怜悯之心,
可惜少年过于聪明,只在上书房里习得两年,就能写得一手漂亮工整的颜体字,又仅凭借一张排兵布阵的舆图,便洞悉到长兴王会出兵的秘密。
理智提醒陶临渊,这样聪慧机敏,一闻千悟的少年,留不得!
故而刚刚在宫里,陶临渊的确起了杀心。
少年纤细的脖颈儿,好似弱不经风的花茎,轻轻一折便断了。
只是随之逝去的,还有那对灵动的大眼。
内心天人交战之时,笨手笨脚的小皇帝又被自己绊了个跟头,陶临渊再不迟疑,展臂揽住少年的纤腰,顺势带入怀中。
有那么一瞬,他被钻入鼻腔的幽香勾得走了神,再醒过神时,便是那软糯的唇瓣擦着他的面颊一划而过。
同为男子,二人如此亲昵的举止,不禁让陶临渊内心产生一股厌恶,他猛地推开怀中软糯喷香的少年,心中杀意更盛。
只是目光触及雪地上的点点殷红,以及小皇帝那泛着水光的眸子略带迷茫望着自己,陶临渊冷硬的心好似被泡进了温池里。
罢了,幽禁在皇陵里的那个几位皇子过于年幼,一见到他就如老鼠见到了猫,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若是让他们坐在自己一旁上朝,只怕要尿在金銮殿上。
只不过这个鬼心眼多的小皇帝也需他冷言冷语敲打一番,免得少年日后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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