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从魏浔得知小皇帝病入膏肓的消息,又见金人战败,准备归还故土与陶临渊议和。
眼看着陶临渊在民间的声望水涨船高,身在南地的魏浔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根据影子传来的消息,魏浔决定动用宣州城里留下的残余旧部,给好不易稳定下来的大魏制造一场生灵涂炭的灾难。
听完薛锰的禀报,陶临渊转过身。
退去情愫的男子眉眼清冷,强大的气场让薛锰屏住呼吸,静候摄政王的指令。
“先不要打草惊蛇,查清楚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卑职领命。”
待薛锰躬身退下后,陶临渊挽起湿漉漉的袖口。
方才小皇帝打翻的茶水有一部分洒落在他的手臂上,男子缓缓挽起袖口,将手腕上遇水发皱的胶皮扯下,露出一块月牙形疤痕。
这块疤痕,是他父亲战死沙场后,他拿起父亲留下的龙渊剑,在战场上留下的第一块伤疤。
每每看到这块疤痕,便提醒他唯有登上最高的位置,才不用再受人掣肘。
可如今,他却愿意为那个心思敏感又多疑的女子,遮掩下他驱策他前行的动力。
————
正在院中晾晒衣裳的宝笙瞧见魏无晏匆匆归来时,身上多出一件茶白色的罩衫。
魏无晏的身量纤长,在一般女子中算是高挑,可这件披在她身上的罩衫还是有一截子拖在地上。
很明显,这衣裳显然是属于一位身量颀长的公子。
宝笙接过魏无晏退下的罩衫,见手中衣裳衫用料讲究,缎面光滑,上面还用银线秀着繁琐的纹路,是宣州城里最好的秀娘都绣不出的花纹。
男子的衣衫,奢华的面料,颀长的身姿,再加上小姐刚刚从隔壁杜府回来。
宝笙盯着魏无晏绯红双颊,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恍然道:
“奴婢还纳闷儿小姐去隔壁交个画册,为何这么久都不回来,奴婢本以为小姐是留在杜府用午膳,没想原是小姐是在杜公子身上寻找下一本秘戏图的灵感去了!”
魏无晏刚刚拿起茶盏,正欲灌下几口凉茶压压惊,却差点被宝笙口无遮拦的一番话呛死过去。
“你胡说什么,我方才在杜府...只是与杜公子一同检查画中内容有无纰漏...”
宝笙露出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一边收拾好衣裳,一边宽慰道:
“小姐不用在奴婢面前羞赧,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奴婢以前在永昌伯府当差时,听说伯府千金在花灯节悄悄留出府,前往情人桥下与郎君幽会。”
魏无晏摇了摇头,露出无奈的笑容:
“你说的那位永昌伯千金原与户部尚书之子有婚约在身,却背着父母与家境贫寒的教书先生幽会。
二人在远走高飞途中被家人捉拿回京,教书先生被永昌伯爵扣上勾引良家的罪名发配千里,而那位千金被送到尼姑庵廖度余生,这二人的结局可都不太好啊!”
宝笙眨了眨杏眼,由衷佩服道:“小姐不愧是京城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这后面的这些事,当时连我们府中的这些下人都不清楚。”
魏无晏笑了笑,这件事她之所以清楚,是因为户部尚书咽不下这口气,将此事通过谏官捅到朝堂上,非要用永昌伯府千金和教书先生这对狗男女的性命,来洗刷他儿子遭到的奇耻大辱。
当时性情寡淡的摄政王极不耐烦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冷言道户部尚书之子若是受不了头顶上的绿帽,不妨亲手将教书先生杀了,只不过杀人偿命,若是教书先生死了,户部尚书的儿子也逃不过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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