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花的无力变成宋辞的无力。
李成河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也一动不动地站着。
或许宋辞只是需要缓过来的时间,他想,或许理解犯花真的太难。
“张军……”
宋辞顿在这里,摇摇头重新开口道,“李成河,我好像找不到她了。”
她所有的肢体语言都在,所有的记忆和动作,甚至给旁人完全看不出区别来。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不是犯花在跳。
之前怪罪到疏于练习上,后来觉得是没进入场景,和李成河搭着跳到一半多了她才终于接受这件事——她好像真的找不到犯花了。
机械的、并不真正因绝望而生的颤抖,她装不下去了。
半晌,李成河安慰她道:“也正常。”
宋辞不答话,她明白事情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事到如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掩饰了。
“还跳吗?”
李成河问她。
“跳完。”
她说。
她们这一组卡司在晏城演了两场,第二场回程的大巴上她一言不发地坐着,低头看手机,聊天记录一直往上滑,除了“早安”
“晚安”
就是陈若安的一句“我可能要三月份才能回去”
。
那时候她说“记得休息”
,陈若安也嘱托她,让她别感冒、少受伤、少熬夜……
她没再往上翻,关上手机倚着靠背看外面,她看到一晃一晃的车帘外成群的粉丝,闪光灯星星点点随着人群涌动,车开走了,她把帘子拉了起来。
她一刻不停地审视着自己,找不到犯花,找不到秋女,甚至刨开自己想把小星拉出来,结果谁都只剩碎片。
她不知道究竟哪里改变了,目前似乎没有观众发现,可李成河已经察觉到这些,她觉得观众回过神来只是时间问题。
人真的会经历这样的瓶颈期吗?无缘无故的,在某个短时间的空白期之后就开始破碎,然后再也回不到正轨。
她完全想不明白,生平第一次,好像她再也不能说自己懂得舞蹈。
她跟着最早回南安的一拨人回去了,一天又一天,在宽敞明亮的排练室或者冷风习习的阳台,在下着雨的院子里或者空无一人的阁楼,她从没放弃过尝试,或许犯花有时候一闪而过——风穿透她,喝个烂醉然后把阳台的栏杆当成把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