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瑎因为疲劳奔波,衣服早已染上灰尘泥土,皮肤干燥脱皮,唇角干裂,虽掩不住她五官眉眼的优越,模样实在是狼狈。
若不细看,破旧的衣裳和杂乱的发梢的确很是凌乱不堪。
闻瑎眼底满是嫌恶,却语气很平静,甚至平静得过分:“你们如此作态,不怕渎职受罚吗?”
“你说这人是不是傻子。
算了,爷爷我今天领了赏钱,心情好得很,不打算教训你,该去哪就去哪,快滚吧。”
闻瑎有些压不住心底的怒火,一路过来,所闻所见,皆让她心寒。
闻瑎低垂着头,任由寒风吹拂凌乱的发丝,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那老汉本来已经走远了几步,听到闻瑎压抑着怒气的质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连忙往回小跑了几步,直接拽着闻瑎离开了。
“娃,别为我出头了,咱快走。”
闻瑎抿着嘴,沉默着顺着这老汉的力道离开了。
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在空旷的大街上回荡。
闻瑎:“老伯,您击鼓是为何事,为何宜新县的衙役不受领。
即使现在新县令没有就位,也不该如此对待报官的百姓啊!”
击鼓鸣冤,若是在普通的县衙之中,必定引来大量人的围观,也必定给衙门的官员制造了舆论压力,更能避免在审判过程中徇私枉法。
可是宜新县,即使击鼓了却不受理,又有谁会真正在意这击鼓之人有何冤案呢。
现在未逢休沐,又不是节假日,县衙哪来的理由拒案。
难道县令不在,县丞也不在吗?即便二者皆无,主簿、巡街也一个都不在吗!
闻瑎此刻眼里简直能冒出火来。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那位老汉终于出声了,他叹了口气:“娃,一听你就是外乡人。”
他的声音苍老无力,带着一丝认命感,他粗糙的双手把眼角的泪抹去。
“是我太急了,我刚才在街上,准备到粮店买半袋米回去。
可是就被人撞了那么一下,兜里的那五十文钱就不见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现在又没有收成,一家老小就等着我回去才能吃饭呢。”
这老汉的腰很弯,腿脚也有些不利索。
手上多处都被冻裂了,上面一层厚厚的老茧,只是打眼一瞧,就能看出这人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
他嗫嚅道:“娃,不是我不领你的情。
可是几天前,刚有一个人惹了衙门的一个小官,被人抓进牢里活活打死了。
我,我要不是刚才脑子一热,我怎么可能去敲鼓。”
闻瑎怒目横眉:“官威如此之大,当大齐律法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