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琳指指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正执拗地一下下闪着绿光。
卫来睡眼惺忪,打着呵欠接起。
“喂?”
“卫!
你通过了!
他们选了你!”
“什么?”
卫来坐起身,伸手去捏眉心。
人在刚醒的时候,现实和梦境一样虚无,埃琳倒腾咖啡机去了,机器嗡嗡的转旋声传来。
“我说的是沙特人,他们打电话通知我了,最终定的是你。”
卫来想起来了,眼前掠过岑今被海风掀起的裙角——她在船头画什么?
“沙特人不可能选我。”
“是的,我听说沙特人不同意,但岑小姐不理会。
卫,我想这就像结婚,父母再怎么反对,和你睡一张床的是那个女人,她决定一切。”
这是什么狗屁比喻?
麋鹿报了一个他很难拒绝的价格,然后试探地问:“卫,你会接单吗?如果你不想接,我会回绝的。”
其实他喉底压着一万句:求你了,答应下来,说你愿意!
卫来顿了一会儿。
她不是说,保镖顶个屁用吗?
但是在那之后,她喊住他,说了一些话。
说话的时候,她站在那里,像一幅黑白分明的画。
埃琳走过来,放下一杯打好的咖啡,卫来端起来,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说:“我有条件。”
麋鹿几乎是屏住呼吸听他讲。
“我只尽保镖的职责,不是她的听差。
她对我客气,我也客气;她要是无礼,也别怪我给她难看。”
麋鹿说:“那是当然的,又不是奴隶社会。
她出了钱,你出了力,等价交换,她要尊重你的付出,你要尊重她的钱,这是规矩。”
似乎该说的都说完了,但麋鹿没挂,清了清嗓子之后斟酌着词句开口:“岑小姐还提了个要求……”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的事。
“她说,这段日子里,希望你每天……都写一些……对她的看法……”
卫来花了好一会儿去消化这句话。
他觉得滑稽:“岑小姐觉得去跟索马里海盗谈判特别有历史意义的话,可以找个纪录片团队跟拍,或者找个传记作家一路陪同。
我想,这应该不是保镖的分内事吧?”
“没那么复杂!
卫,我确认过了,一句话都可以,比如:她很烦、她的妆不好看、我和她合不来。”
这也行?
麋鹿絮絮叨叨:“一句话嘛,很容易。
想不想写长都随便你。
卫,事实上,保镖跟超模一样,吃的都是青春饭,你也应该考虑以后的转型,说不定你经由这次,发现自己其实很有写作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