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悻悻地走到卫来身边,说:“她不要我。”
是吗?卫来觉得意外,刹那间全身舒爽。
同行以来,除了举报那条黑船,她就数这件事做得最漂亮了。
抬头看,她还站在当地,等得百无聊赖,对视几秒之后,冲他眨了下眼睛。
他决定不收钱了。
可可树有情绪了:“我不喜欢这个岑小姐。”
卫来回答:“你本来也不该喜欢她……喜欢你老婆才是正经。”
午饭过后,麋鹿给卫来打了个电话,劈头一句:“我在机场呢,终于把沙特人送走了。”
机场?
斯德哥尔摩机场?土耳其机场?有那么一瞬间,卫来几乎以为麋鹿也在走他的路线。
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沙特人离开赫尔辛基了。
“虎鲨那头说了,接下来会直接跟你们联系。
沙特人既然已经派了岑小姐做代表,就别再掺和进来了,回去等消息就是。”
“你的意思是,我就待在喀土穆,等海盗联系我?”
“不是,你们往东北走,穿过努比亚沙漠到海岸,海盗的快艇会去接你们。
具体地点,他们中途会跟你联系——西边很穷,基建不好,我已经跟可可树说了,让他帮你搞一部军用卫星电话,你不用担心通讯。”
卫来觉得没问题:“我跟岑小姐讲一声,明天出发。”
麋鹿祝福他:“卫,尽情享受在喀土穆的时光!
那是苏丹最好的城市!
还有,跟岑小姐搞好关系,努比亚沙漠每平方公里只有零点几个人,她要是不理你,你都找不到人说话。”
卫来说:“那这一路,我尽量少向她收钱。”
挂了电话,卫来列了张物品单子,交给可可树之前先去找岑今,看她有什么加的。
她接过来仔细看,指尖一行行比着,有时低念出声:“太阳镜,有;头巾,有;药,有……”
电力还没恢复,她在屋里洒了凉水,但并不济事,皮肤透着红,额上津津的汗,有一滴忽然顺着鼻梁下滑,掠挂到鼻尖,透明、微颤,有些滑稽。
她头也没抬,拿手背抹了。
卫来顺手拿起边上的杂志,给两人扇风。
岑今抬头。
“饮用水要加多,至少一倍。
苏丹二十多个州,只有两个州的水能达到国际饮用水标准,其他很多地方,用水都是从水洼里取的,我们不能喝。
还要带一些电子防护套,从四月开始,这里多沙暴,沙子很细,进了器材的话很麻烦。”
“就这么多?”
“嗯。”
挺好,都是他没想到的,卫来接过单子。
楼下隐约传来可可树的声音,好像又在跟老板显摆他的鲨鱼嘴。
卫来把单子对折,掀起两个角,折向中间。
他折纸飞机。
最标准的折纸程序,就是机翼多折了一道,比普通飞机瘦。
然后他拿起来,左右端详,问她:“知道怎么样让飞机飞得远吗?”
“你三岁?”
卫来说:“你这人,活得一点幽默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