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翰,我记得当初得到你,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力气。”
“是的,当初在北海和主人大战了三日三夜,终究不敌主人神通。”
“那时候,你明明法力耗尽,浑身是伤,却依旧不肯屈服,最终我不得不动用三皇印将你压于法阵之上,才勉强成功结契。”
法师伸出白皙柔弱的手指,托起强壮妖魔的下颌,“如今,若是我解开你的禁制,你会不会心甘情愿做我的使徒?”
妖魔的双眸竖立,内有暗华流转,“主人,我不想欺骗你。”
“哼,没情没意的东西。”
法师失望地松开手,懒散地靠回座椅中,“也不知道那位是谁家的孩子,真希望她能早一些走到我们的眼前来。”
却说袁香儿告别家中众人,在周德运的一路精心安排下,先搭乘马车抵达阙丘镇所属的辰州,再由辰州改道水路,乘坐商船沿沅水东行,耗费两日夜的时间,到达烟波浩瀚的洞庭湖畔。
周德运家住的鼎州城,地处水利交通枢纽要道,城镇热闹,市井繁华。
袁香儿坐在软轿里一路行来,只见道路上人烟辏急,车马并行;两侧房屋鳞次栉比,凤阁叠翠;内里花街柳巷,秦楼楚馆欢声笑语,端得是歌舞升平,繁花盛景。
“哎呀呀,那家卖得是什么,看起来很好吃。
那里在耍把势,一会我们来看看好不?”
乌圆扒拉在轿子的窗口,探出脑袋,被热闹的景象目不暇接,“哈哈哈,幸好我来了,回去说给他们听,锦羽和南河还不知道得怎么嫉妒呢。”
“阿香,你看见了没,我们走的时候,南河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胡说。”
袁香儿把快掉出去的小猫拧回来,“锦羽是自己不喜欢陌生的地方,想留下来看家。
南河要是想来,自然会开口,他都没说要来,我怎么好意勉强他。
毕竟他还在离骸期,还需要忙着猎取妖丹呢。”
“哼,”
乌圆舔着自己的小爪子,小声嘀咕,“父亲说得一点都没错,会撒娇的孩子才有糖吃,南河那样的闷葫芦只有吃土的份。”
轿子走了大半个时辰,抵达周府。
周家不愧多年积蕴之家,宅院外观轩昂大气,入内别有雅趣,楼台亭阁,奇花异草,其间仆妇往来行走,井然有序。
周德运对袁香儿十分周到客气,一路恭恭敬敬引着她来到正堂大厅。
此刻的厅内有着不少人,和尚道士,巫婆神汉,林林总总,穿着各自的法袍道服,均坐在厅上吃茶。
因门派有别,彼此不太服气,正针锋相对地冷嘲热讽着。
这些人都是周德运这段日子重金聘请来的法师,折腾了许多时日,却无一人能够解决周家娘子奇特的癔症。
有些人在周家住了段时日,看主家大方,舍不得好酒好肉的招待,厚着脸皮留下来看热闹。
也有些是心有不甘,别着劲想要将此事解决,好在一众同行中扬名立万。
此时看着周德运恭恭敬敬迎着一人入内,都免不了伸长脖子,想要看一看来得又是哪一派的有道高人。
随知那人近到眼前,却是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娥娥红妆,纤纤素手,绣面朱颜,云鬓香腮,肩上还停着一只奶声奶气的小乳猫,像是哪户人家偷溜出来玩耍的大家闺秀。
坐在当先的一位大胖和尚,撑了一下手中叮当作响的禅杖,皱着眉头道,“周施主,你莫不是急糊涂了,贫僧道你离开这些时日,是去那宝刹深山寻觅得道高人。
谁知却带回了一个小姑娘,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
他口中大咧咧地说着话,正巧看着那位少女肩头的小猫转过脸来,那小猫眉心有一道红痕一闪而过,乌溜溜的眼睛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胖和尚突兀地合上了嘴,不再吭声。
身后的众人正准备跟着起哄,谁知他却一反常态闭口不再言语,和尚身边一位高瘦的道人拍着他的肩膀道:“胖和尚,往日里就你嘴最贫,今日怎么哑巴了?”
那和尚只是瞪了他一眼,依旧不肯说话。
直到周德运同众人打过招呼,将袁香儿引去后院,他方才恼怒地回了一句,
“哼,别总想撺掇着我得罪人,那位看起来年纪小小,来头可不一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