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冬收回视线,没再往周艺然那边看。
郑意苦口婆心说了十几分钟,逢冬是那种优良生的存在,专业好,人也踏实,在这届里是被寄予厚望的,结果偏偏在学期末的时候出了岔子,缺考两门,连假条都没交上来。
郑意知道点儿她家里的情况,一开始以为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
逢冬摇头。
“那生病了?”
“没有。”
郑意说:“按照A舞的规定,没假条直接按挂科处理,即使补考通过,也只记六十分,这些是学期初的大会上就讲过的,如果有正当理由可以开请假条,你能补开出来吗?”
逢冬垂下眼睛,摇头:“我会认真准备补考。”
她拿不出假条。
郑意倒是不担心逢冬能不能通过补考,就是单纯对好学生的惋惜,也怕人真走了什么岔路,毕竟什么正经事能开不出假条来。
这几天关于这件事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郑意多少也听说了两句,信倒是不太信,但是逢冬交不上假条也是真的。
没有假条就意味着无法从官方途径反驳那些传闻,很多事都是传着传着就成真的了。
郑意又旁敲侧击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最后只能叹口气放人。
走廊里光线昏暗,逢冬边走边垂头看地面被拉长的影子,心神有点飘,路过走廊尽头那间教室的时候,看见一角黑色冲锋衣。
她抬起头,看见了陈北炙。
不是隔着屏幕,而是活生生在她面前的陈北炙。
胸腔骤然地起伏了一下。
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问题,跟前男友互删后再次见面是什么体验。
下边的一个回答是,看他混得怎么样。
显然陈北炙是混得挺好的那批。
陈北炙这三个字在半个小时内遍布了表白墙,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不管走到那儿,都能立刻成为最耀眼的那个存在。
论坛上已经有人扒出他的履历,是切切实实镶金边的那种,B市高考状元,T大经院,瑞尔顿商学院。
下边当然少不了八卦新闻,其中一条是——三个关键词,京大附中,女神,男式拖鞋。
不得不说,这些人在正经事上的效率不好评定,但是在八卦上边个个都是佼佼者。
而陈北炙本人浑然未觉,翘着二郎腿坐在教室角落,低头回消息。
外头的光在他的身侧分成两半,他坐在有光的一边,衣领和肩头都打着光。
那间教室是团委的活动教室,空闲的时候会被团委的人征用做自习室,里面不止他一个人,篮球场边的那个女生也在,古典舞系大一的,叫沈念笙,逢冬记起来了,是成许的女朋友。
成许是那种典型的浪荡公子哥做派,上大学以来光女朋友就换了三四个,这个倒是谈得最长的一个,从两个月前开始追人到现在,还是一派干柴烈火的架势。
逢冬看过去的时候陈北炙正好回视,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在半空撞到一起。
空气凝滞住,胸腔中的氧气渐渐往外挤压。
事实上这个对视很短暂,沈念笙走过去跟他说话,他的视线收回来,食指在烧剩半截的烟上弹了一下。
挺痞。
挺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