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角眼泪抑制不住,脸不知是羞红还是烧红,匆忙慌乱地躲在他的怀里,像是林中受伤的小鹿,乖巧地和他说着。
然后楚怀信又像每次那样,把她抱在怀里,用嘴唇轻轻碰她,顺着脊梁安抚她,甚至发出哄婴儿一般的哼哼声,让她安心。
徐绾嫣将空了的茶杯放在博古柜上,眼眶红红。
若是百年后他们死去,埋在同一个棺椁中,两颗心脏也会猛烈又同频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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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信关门的时候叹了口气,在院中喊了位小厮,嘱咐他快去城中找位郎中,给嫣儿看病。
那小厮领了命,脚底抹油似的跑了出去,生怕耽误了事情。
他心中有些烦躁地捏着袖中的梅花簪子,脑海中回荡着嫣儿那句哭腔。
“不会像那年一样吧……”
楚怀信手腕上的伤口早就消失不见,除了埋在太子府槐树下的那串佛珠,没有人知道他去过西北,为了他的妻子求过佛拜过道。
他坚信嫣儿定然无碍,可人的本性如此,总是往坏的方向想。
徐绾嫣这几年身体很是不错,几乎都不怎么生病,于是他就放下心来,此时看来,大抵还是他不够细心。
他揉着手腕处不存在的伤口,思索着或许那位佛祖大人只管个四五年?
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半个月不上朝呢?他好再去西北求一次。
手腕被他攥得发红,他也没想出什么法子来。
他又推开门,回到房间。
徐绾嫣还像他出门时的那样,乖巧地坐在床榻上,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般,只露出一个头。
她的脸还红着,额头上粘着头发,看起来像是个福娃娃。
楚怀信不由得失笑,一边快步走过去一边说:“怎么这么乖,说坐好就坐好,也不躺下?”
徐绾嫣尴尬地舔了舔嘴唇,她确实是没想起来。
听了这话,她往下一倒,悄悄蹬着被子,“有点热,楚怀信。”
楚怀信又任劳任怨地把被子拉回来,“你大抵是风寒了,盖好被子,出出汗就好了。”
徐绾嫣扁着嘴,“可是我好久没风寒了。”
“最近换季,天气不稳定,兴许你就凉着了。”
楚怀信看着她,见她有精神不少,心中放心下来。
他俩又腻腻乎乎地聊了好一通,约摸一刻钟,那小厮将郎中请了来。
郎中岁数挺大了,路都走不稳,也难得能跑这么快。
这郎中进了屋子还在喘着气,楚怀信于心不忍,倒了杯茶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