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烂摊子还没来得及处理,他就先来了这边,谁想到那庸医还不让自己进去,说是不利于通风。
自己又不是开天辟地的盘古,能占多大的地?!
然而嫣儿此时情况不好,也由不得自己胡闹。
“还没有,皇上。”
身旁一道冷静的声音响起。
正是他贴身的侍从,祝参。
楚怀信抬头看他,欲言又止,再看一眼,欲言再又止。
虽说他这话冷冰冰的,叫人听了不舒心,但到底还是让自己冷静了些许。
楚怀信喘匀了心中这口气,恨不得把手指的骨节都捏碎,才听到殿内传来动静。
他也顾不上自己占不占地方了,直接冲了进去,几乎跪在了榻前,把太医挤了个屁股蹲。
“……”
太医年逾五十,被这么挤了一下,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还是徐绾嫣的宫女十五将他扶起来的。
太医抖了抖袖子,“宸昭仪只是惊厥过度,并无大碍,约莫晚些就能醒过来了。”
楚怀信面色一凛,眉宇间生出些戾气来,“皇后自小身子就弱,这次只是寻常惊厥吗?”
太医一愣,瞧见皇上这副紧张的样子,心中一沉,额角马上浸出汗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确实没有大碍。”
殿中一片沉默,只有楚怀信握着徐绾嫣的衣袖摩擦声。
“那就好。”
楚怀信收起浑身的冷气,握着徐绾嫣的手,轻轻把她额前碍事的碎发拨弄到一旁,跪在榻边守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太医见状躬身告退,被宫女引着去往偏殿以备不时。
祝参冷着脸从十五那儿要了个垫子,递给楚怀信。
楚怀信接过垫子放在身下,跪坐在榻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徐绾嫣。
此时已是戌时末,外头的雪又下了起来,扑簌簌地落在房梁上,卡在窗户的雕花缝隙中,压弯了院中一簇簇的红梅。
殿内为着通风,开了处小窗,又在窗下摆了好大的一个火炉,雪花被风裹挟着落入炉中,噼里啪啦地响。
十五和祝参站在一旁,烛火晃动,映着楚怀信满是疲惫的面庞,眼下青黑显出来,看起来比躺在榻上那人还要没精神。
祝参道:“内忧外患,皇上已经三四天没睡好觉了。”
十五叹了口气,上前:“皇上,娘娘的榻上还能坐一人,不如……”
榻边位置极小,连自己守夜都坐不下,更何况皇上这么大一个人呢,从前娘娘赖床不起的时候,皇上都是坐在榻边哄娘娘的……
楚怀信微微摇头,嗓音沙哑,“不用了,我坐在那儿,会挡了她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