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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阿拉坦王子送来的吧?”
翟庄低头,映着暗无天日的牢房中唯一一处烛火的光,侧脸若隐若现,眸中有光闪烁一二。
“我们娘娘今日受了好大的惊吓,达瓦王子可得补偿些什么吧?”
翟庄笑得和善,转变速度之快,让徐骁都有些震惊。
达瓦“哼”
了一声,“我们无心伤害你们皇后娘娘,也不知你们娘娘在。”
翟庄心中不由得失笑,是说达瓦太过坦诚呢还是说达瓦有些傻气呢,合着就是奔着楚怀信一个人来的呗!
“我们……”
达瓦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那位,“我们只是想找楚怀信要个公道,也没想动手的。”
翟庄回头,他们收缴上来的漠北宽刀还扔在那处,不动声色地在几人视线中晃荡。
牢房中站着十多个人,分别来自不同的阵营,而属于阿拉坦的唯一一人早已死去。
徐骁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眼前漆黑一片,许久未下狱审人,竟是不大适应牢狱中的环境。
再抬头一看,达瓦王子一张脸被烛火照着,面上满是澄澈,那点子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只剩两撇胡子看起来能聪明几分。
他摆摆手,将翟庄叫了过来。
“回去同皇上商议一下吧,达瓦……达瓦看上去不像是心机深沉之人。”
翟庄也回头看,深深赞同。
只达瓦一人双手握着牢房的木桩,看着敌国两位将领窸窸窣窣地讨论,面上充满疑惑。
两人商议片刻,终究还是把他们留在了这,卸了手铐,好生招待着。
————
眼瞧着快开春了,仿佛连天黑的都晚了些,楚怀信揽着徐绾嫣闹了好一通,最后又拥着睡了过去,连祝参来送晚饭都未曾应答。
不知是谁燃了暖炉,两人越睡越热越睡越干,徐绾嫣出了一身的细汗,头发都黏在脖颈处,皱着眉把楚怀信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拿了下去。
楚怀信半睁开一只眼,黏黏糊糊地寻着地方,在人嘴角印了一吻,轻轻拍拍人的背,“再睡会儿,再睡会儿。”
他已经许久没睡这么踏实了,难得的能从午后一直睡到天都黑了,怀中搂着小满,还没有奏折要批,真真儿是快活极了。
“热死了,楚怀信……”
徐绾嫣又将下意识黏在她身上的楚怀信推走,于睡梦中恍惚睁开眼。
睡久了睡得畅快之时,人醒来便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发丝凌乱,呼吸炽热,用尽了所有力气踹了楚怀信一脚。
楚怀信被她踹的平躺在榻上,又睁开眼,盯着头顶的流苏穗穗,缓了半刻神。
嗓音沙哑道:“那阵儿你说冷,祝参来送饭,我便让他将暖炉点上了,不成想竟然这么热,这个月的俸禄他是必扣不可了。”
楚怀信挣扎着起身,端着茶杯往角落移去,用剩下的茶水将暖炉中的火熄灭,只剩一点余灰发着热。
嫣儿的床榻对着窗,大抵是开不了窗了,免得她受凉再着了风寒。
水钟在房间最角落一点一点地滴着,楚怀信这才发觉已经到了戌时了。
他睡得嗓子直发紧,捏了捏喉结又有些痛,呆了片刻才想起是他的嫣儿下午那会子磨牙似的给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