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绾嫣拎起裙摆走向府中,只淡淡说着:“你叫他姐夫就行。”
许名默面色微顿,却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手指紧握成拳,勉强道:“这样唤皇上,不太合规矩,太造次了。”
徐绾嫣动作一顿,站在原地,立在春日未发芽的树下,“那你为何不称我为皇后?这也是造次。”
她刚冷着声音同许名默说话的时候,不知这孩子哪根筋搭错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似入迷了一样,睫毛抖动两下,喉结滚动轻颤,最终咽了一口口水,嘴唇也隐隐上扬。
于是后半句,徐绾嫣皱着眉不同他对视,扔下这样一句冷情的话。
许名默没像平时那样,哭着说姐姐不能这样,反而低下头,乖巧地应了,“皇后娘娘。”
再抬头时,面上正是那副倔强之美。
徐绾嫣在心中叹了口气,快步走着,不再理会他。
许名默就这样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正厅,欢聚一堂。
再过几日就是丞相夫人的寿宴了,夫人本身家世便不低,又嫁到了丞相府,小女儿是当朝皇后,是以还有挺多亲戚每年这时候来攀附攀附。
丞相夫人左右地聊着天,顾盼生辉。
徐正思也坐在其中,大大方方地同众位夫人交谈着。
然而到底还是长辈,即使徐正思最是擅长同长辈们聊天,也最是知道如何才能讨她们高兴,心中却也觉得十分乏累,浑身不适。
索性,这一屋子里还有几个同辈人和小辈。
孩子们手中拿着饴糖和风车,满屋子的追着跑着,再小一点的抱在奶妈怀中,流着口水听着众位夫人的谈话,瞪着大大的眼睛,然后对着漂亮的徐正思姐姐咯咯笑。
再大一点的呢,便和徐正思一样,如坐针毡地坐在那儿,听着自己听不懂的话题。
徐正思旁边坐了一位公子哥,半分也不随着长辈们笑,睁着一双死鱼眼,偶尔打两个喷嚏。
徐正思挪了挪身子,向左靠了几分,同那公子寒暄,“你是哪家的?”
那公子打喷嚏打的鼻尖都红着,听了她的问话,很有礼貌地回答着:“前几日刚搬到京都,家父原是松岭县丞,我名唤苏清如。”
“苏清如?”
徐正思登时感起兴趣来,又朝着他侧了两分,面上却依旧那样正经,“金科状元?你都是状元了,那探花得长成什么天仙儿样……”
苏清如不好意思地一点头,“庆来兄确实俊朗。”
他这一点头,像个呆瓜似的,倒很是可爱,徐正思在心中默默笑着。
宋夫人正坐在丞相夫人旁边,把守着位置半分不移,就差告诉这堂中所有人,她宋家娘子是丞相夫人最好的手帕交了。
“诶,嫣儿何时回来啊?”
宋夫人掩唇而笑,眼后的细纹比几年前又深了许多。
丞相夫人淡淡的,同别的夫人点着头,道:“还不知道呢,不过皇后娘娘约摸快回来了。”
宋夫人被她这态度弄了个没趣,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隐隐都有些嘲笑的意味。
她讪笑着,“皇后娘娘嘛,自然是接受万民朝拜之后再回府。”
旁的夫人彼此交换着眼神,心中都笑着,这宋夫人怎的越活脑子越不灵泛了,那嫣儿也是你能叫的?
这头徐正思还在同苏清如聊着,她一靠近苏清如便打了两个喷嚏。
呆瓜读书人还坐着同她掬了个礼,“抱歉,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