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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绾嫣疑惑:“自己就能恢复好?”
许太医点头道:“确实,这东西像是西疆的。
西疆有些毒,非常诡秘,我少有涉猎,或许应当寻个了解毒的西疆人来给娘娘瞧一瞧。”
楚怀信听着两人的谈话,说出一句来脸色就黑上一分,他手指搭在身侧,不安地敲了两下,眉骨高挺,此时眼中含着冷气,像是冬日金銮殿房檐上落了雪的龙,威亚甚重。
“那金銮殿中的香,你有没有注意过,可有什么问题?”
许太医闻言微愣,眉毛皱了两皱,心中知道这两位是发现什么不对劲了。
“金銮殿的香……都是在太医院配的,因着都是安神降毒的草药,并未交给内务阁来配置。”
三人都吐出一口长气,楚怀信揉着太阳穴,点着头,“好,很好。”
殚精竭虑地同朝堂做斗争,因着后宫只一人,便也不存在什么后妃勾结朝政的事情,没想到对面那人不仅把手伸到了御前,连太医院都能够上两下。
楚怀信抬眸,深深地看了许太医一眼。
还未站起多久的许太医重又跪回去,“臣回去定会多加注意,眼下还是先给娘娘配药要紧。”
徐绾嫣点头,柔柔地笑,“没事的,许太医不必太过自责。”
许太医用袖子不住地擦着额头上冒出的汗,闻听此言忙应着是自己失职,心中惦念着还是皇后娘娘心疼人,然而抬头瞧了眼心善的皇后娘娘,却见她笑容冒着寒气,和楚怀信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虽然如此慈善地安慰他,但也摆出个态度来,到底还是怪他失职了。
不仅没察觉出太医院有了内鬼,连殿中燃着的香出问题也没闻出来。
他抖着袖子下马车,马车下头祝参正等着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每当自己回头的时候,都能瞧见祝大人和善又刻板的笑。
笑意不达眼底,分明是盯着他的意思。
许太医暗叹一口气,知道自己是惹了皇上不快了。
他将药单列出来,给祝参过了目,又同随行的医女商谈着,定了个清热解毒的方子,也不需熬多久,现在扔到锅里,估计马车行进的时候就能好了。
祝参盯着他们对完药单,又盯着他们熬药,直到药熬好了才捧着笑把药接过去。
“许太医辛苦了,这药我端回去就成。”
许太医乐不得他走,赶忙把药扔给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琢磨金銮殿内燃着的熏香,到底哪里不对劲。
祝参端着药回来的时候,十五也在马车里,满脸地认真,不知三人聊些什么。
楚怀信招手让他过来,徐绾嫣接过药碗放在窗边晾凉。
十五:“这段时间娘娘不常住在冠荆阁,我也确实没察觉到哪里不对。”
祝参跟着坐在桌旁,明白过来这是到了他们指认的环节了。
听了十五的话,三人沉吟片刻,又把目光移到祝参身上。
祝参紧张地一抿嘴,把金銮殿当职的小侍从们从脑海中过了个遍,又把宫中能接近皇上娘娘的伺候的人都想了一遍,也没感觉出谁不对。
楚怀信单手抵着太阳穴,“你们两个算是我和小满的半只臂膀了,竟然也一点都没察觉出来,要你们有什么用?”
他语气平平,好似没生气似的。
然而祝参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了,陪着他风里来雨里去如此经年,也见过不少墨似的黑以及楚怀信那一抹冰冷又无情的眼。
十五只在徐绾嫣身边伺候,接触楚怀信倒是少一些,陪着徐绾嫣住在他织的梦里,只偶尔窥见几次,动了歪心思的美貌宫娥,和娘娘一样的杏眼,第二日就无声无息地发到别处再无生息。
两人心中升起无尽的情绪来,只两股战栗,心脏跳动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