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父可知道了?”
一说到正事,裴夫人也不再斜眼看儿子,满面关切之色,“你去之前可曾问过你祖父?”
“未曾,祖父还在午睡,等他醒来我再禀报。”
“你刚为官,还是多听你祖父的主意。”
裴观又坐了坐,等估摸着祖父快醒了,起身离开正院。
陈妈妈问:“七姑娘想请林姑娘过来赏花游湖的事儿?就不告诉观哥儿了?”
明知道儿子那么盼着,有消息了,竟也不告诉他一眼。
“不告诉他,反正他在国子监,又见不着。”
主要是请阿宝来裴家看一看,玩一玩,知道家里是什么样。
陈妈妈直摇头:“也是当娘的人,就看着观哥儿干着急?”
“你想想他办的那些事儿。”
裴夫人还在为着万医婆的事生气,这辈子她便没办过这么不着四六的事!
“成啦,别跟孩子置气,哥儿那也是……”
“要么就不开窍,要么就瞎开窍。”
裴三夫人抚抚胸口,原来她从没这么烦过儿子,怎么现在瞧他一眼就想捶两下呢。
裴观穿过内外两道门,行到玉藻堂前。
初春时节,风雨曾将堂前玉兰打落满地。
不过仲夏,堂前那两株百年玉兰便又叶绿枝浓,光透过叶缝打下来,石阶上金斑铺地。
“祖父这一向可安好?”
裴观入得堂内,祖父午睡刚醒,歇在竹摇椅上养神,听见孙子的声音,他这才睁眼:“回来了?”
“回来了。”
那份奏疏送到御前之前,已经先给祖父看过。
上面的落款虽是宋述礼,但裴如棠也动了动朝中的存余的那点关系,好让陛下一问,就能知道写这东西的人是谁。
“你执意要去国子监,为的就是今日。”
裴如棠养了几个月的身子,日渐好转,鬼门关前走了遭,权势心早就淡了许多,如今想的不过是保存家族。
“是。”
裴如棠看向孙子,每每坐在椅上望向窗外,他便会嗟叹:“早知今日,倒不如早些抽身退步。”
当年苦苦劝谏还是太子的旧帝,万不能让穆王离京就藩养虎为患,不论无何都要将穆王留在京中。
偏偏旧帝犹豫不决,既怕将穆王留在京中,他无法顺利登基。
又怕穆王就藩,来日成为更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