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烟笑着接过,给杏儿使了眼神。
杏儿立刻心领神会,往小夕手里塞进细碎银子,拉着她有说有笑往水榭那头走。
两丫鬟咬耳根子,自然要去清净的地方。
杏儿现今行事也越来越稳重得当了,让盛烟省了不少心。
但盛烟一直在琢磨,如何将杏儿和馨儿真正收为自己人,能成自然最好,如若不成……
他就依然得防着。
杏儿每月都要去浣衣房十几次,盛烟根本没有那么多衣服浣洗,多留个心眼,也就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
大房的严妈妈所居的小院,便在那浣衣房的后头,进进出出两相不打照面,他是不信的。
捧着青梅瓷盒往外走,盛烟瞥见一抹人影从两个榕树的夹缝中闪过,走过去越过草丛,便是通向零陵轩的一条小道。
盛烟只多看了两眼,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他还是看清了的,那是岑夫人身边的一个年岁最大的婆子。
怎么岑夫人还未离开永嘉,今日又来了吗?然而,她何必从幽闭的小道走呢?
走着走着,眼看要朱栾院已经到了眼前,盛烟心里一紧。
从那条小道走过去,除了能抵达大夫人那里,似乎拐个弯儿穿过一道门,便是二姨娘的合香居。
难道……盛烟轻摇着头,心里纵然有怀疑,却不得要领。
那厢,杏儿别过小夕已经从水榭里出来,远远望着岑夫人和大夫人相携着从含香亭里走出来。
二人身边皆是没有人随侍,似乎是要说什么贴己话,这才绕了远路,寻到这个僻静之处。
杏儿额上霎时渗出冷汗,转身就躲进一座假山的山洞里,一下子进退两难。
她紧捏着手指,祈祷两位夫人快些说完悄悄话。
可这近在咫尺,她想堵住耳朵却是没按耐住好奇心。
到底是刚满十岁的丫头,再稳重也是不如十四五岁的大丫鬟的。
这侧耳一听,倒也不是多么严密之事,不过是两家的主母都有了联姻的打算。
“说来舒砚是正月里出生的,八字定然错不了,明年就十五了,当日瞧了几眼,我是越看越欢喜。
虽说性子冷了点,但胜在四平八稳,凡事拿捏的起,毕竟是管家子弟,这番脱尘气度才是难得……妹妹何需过谦。”
大夫人声调舒缓地开口,这主动结亲的意思已然表露得相当明显。
岑夫人立刻陪了句笑,爽朗道:“姐姐过誉啦,舒砚是个什么性子,我岂能不知,他万般都好,就是……说句老实话,终日没个笑脸,可不得把人冻死,这将来便是个不会疼惜人的脾性,怕是再好脾气的闺女嫁与他,会觉得委屈。”
“瞧妹妹说的,我看啊是贵府家教太严,管束得太厉害咯!
舒砚都十四了,可曾给他物色个通房丫头在房里?”
大门大户这样的事再寻常不过,大夫人说起来也并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