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做了什么?
是不是愚蠢而又可笑。
不过是几句话,几个温柔的动作,他便放下戒备,便幻想诸多不该想的东西?
他的样子,是不是看起来很是卑贱?
他三两步走上前,在她转身之际挡在面前,神色恢复最初的冷漠,“邵小娘子怕是多心了。”
“回京后,我自然需得议亲,若要议亲,怎好叫外人知晓我在徐州造下的丑事,岂不荒唐惹人笑话?所以,即便你不来提醒,我也不会容那些碎嘴的乱嚼舌根,败坏我顾家名声。”
邵明姮望着他,目光平静。
“如此,最好。”
....
房中点了灯烛,此时外头仍有人在欢闹。
顾云庭沉着脸,一路无语,待进门后,便走到书案前,翻开随行的案录,提笔开始做批注。
房门外,秦翀和关山面面相觑。
“郎君昼夜不停赶路至此,难道不是为了姮姑娘?”
“他费尽心思打点昌平伯身边的幕僚,不就是为了说动他别动杀机?”
“那幕僚也是贪得无厌,吞了一百两黄金,还妄图巴结郎君扶摇直上...”
“偏题了。”
关山捣他,“咱们说的是郎君和姮姑娘,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从密林回来反而不对劲了,你没听见动静?”
秦翀老脸一红:“我哪敢进去,那种事...我还没娶亲呢。”
“听郎君的口气,是要跟姮姑娘老死不相往来。”
“是这个意思。”
房内“啪”
的一声
两人噤声。
上好的端砚掉在地上,摔开污脏的墨迹。
顾云庭阖眸,双手覆在面上,他想不通,不明白,邵小娘子缘何同他说那样亲昵的话,可转过头又绝情至此。
顾大人,呵。
他挑起眼尾,烛光映着冷眸,泛出点点碎痕。
....
翌日邵明姮用膳时,正巧顾云庭一行人整装待发。
他站在马车前,背影清瘦颀长,今日穿的是靛青色长衫,披厚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