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可是他救不回金钩人。
金钩人已经没救了。
闻战一剑把男孩刺了个对穿,金钩人绝无再活的可能——男孩的尸身安静地躺在怪物的怀里,像是具精致得过分的瓷偶,仿佛随时都要碎成光影和微尘。
他死了。
活蛊罐安静地跪在原地,像是座沉默的小山。
闻战恹恹地一垂眼皮,也不再管他,要打的话他奉陪便是。
少年低头捞起坐在地上的小丫鬟,摇摇晃晃地走向苏锦萝。
苏小将军倒是硬气地很,剧变之下也没晕厥过去的意思,睁着蓝色的大眼睛看着他,表情居然是怔愕而柔软的。
闻战面无表情地搡了闻征一把,示意他给小爷滚远一点。
少年顿住脚步,居高临下地看向女孩:
“你做了什么,弄成这个样子?”
苏锦萝眨了眨眼睛,本能地对他的口气感到十成十的不悦:“关你屁事?”
闻战一压眉头:“你他娘的再用这个口气跟小爷我讲话……”
苏锦萝的怒气更甚:“你他娘的敢拿我怎么样?”
闻战的剑尖当地一身插进地面,少年拄着列御寇半跪了下来;苏锦萝如临大敌地抬起了手肘,闻战气势汹汹地抓起她的衣襟——
他往她下唇狠狠地咬了一记。
苏锦萝:“……”
苏锦萝睁大了眼睛:“……”
苏锦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女孩左手狠狠地搡开了闻战:“你——”
女孩还有些晕眩,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她本能地觉得不好意思,——突然想到不远处还杵着个闻战大哥,于是满腔的不可言说化成了实打实的恼怒:“闻战你……”
“——你不是人。”
清冷纤细的女声猝然接住了苏小将军的话茬。
来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房脊上,仿佛是欲滴的夜色里淌出来的一坠寒意森然的翡翠。
苏锦萝怔愕了一瞬间,迅速地猜出了这是谁——
灰雾似的长发、翡翠一样的眼睛、天水碧的大袖罗衫、白底银穗的灯盏,云雀轻飘飘地踩在飞翘的朱赤屋脊上,面无表情地低头凝视着闻战:
“骗子,去死,噗噗噗噗噗。”
——男人,十几天前你还跟我求过亲。
闻战:“……”
……他之妈属,他忘记了还有这茬……
闻征快笑厥过去了:“……”
白潇辞站在云雀身后,自己觉得自己已经懂了,寒江沉雪出鞘半寸:“我去拿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