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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麗的声音放得又低又哑,仿佛情人耳鬓厮磨间脉脉含情的呢喃,实际上吐露的字句却是一刀刀地刮在人骨头上。
她像是刀尖上流连着的心头血,美得令人胆战心惊,美得令人后脊生凉,美得令人不得不避其锋芒。
“为什么?”
狐麗讶异地稍稍侧过了眼波,是太原正闻的小少爷闻战。
少年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大夫,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你不是说婆家待你苛刻,夫君视你为奴仆,只有沁园春的医者肯将你等而视之——你要在沁园春待一辈子,救一辈子的人,治一辈子的病吗?”
少年长发披拂、衣衫破碎,满天下的狼狈还血淋淋地挂在他的身上,闻战面对癫痴护法时也没露出过如此惶惑的表情:
为什么?
闻战没受过多少年的母爱,在沁园春被这个大夫照顾,多少都是有些移情的意思的:少年甚至幻想过,若是自己母亲也像她一样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朝夕相处,是不是也能过得如此快乐?
——所以你为什么,要背叛沁园春,把槐木堂的贼人放进来杀人放火?
你……你是不是受了什么胁迫?
跪在地面的少妇瘦削的肩膀颤了一颤,喉咙里发出几节含混的音,闻战一看定有隐情,急急走上前去——
——闻征头疼地啧了一声,徐无鬼从旁侧伸出一截,想把闻战拦下来;薄燐不动声色地一横刀柄,恰好截下了拦路的徐无鬼。
“没必要。”
薄燐抄着手臂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二少都几岁了,你护弟魔的性儿得改一改了。”
闻战半跪下去:“你说什么?”
少妇抬起头来,露出一双被眼泪烫得通红的眼睛。
她的神情柔弱而哀切,颤抖的睫羽里诉说着千言万语。
她张了张失去血色的唇瓣——
一道口箭从藏在嘴里的机括里飙射而出,直直向近在咫尺的闻战掠来!
闻战的距她实在太近,少年本身又毫无防备,一时间根本来不及反应!
飒!
殷红的人血在月色下溅出一弯淋漓的弧,天地皆是为之一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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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鞘的长刀仿佛一道价值连城的伤口,胭脂水红渐变到海棠正红、再过渡向朱砂血红的刀刃寒意凛冽地呈现在凄清的月光下,自刀背两侧收作一线的刀锋上,清洌洌地挑着一轮被胭脂浸泡过的月亮。
这是沁园春威慑江湖的凶兵,“九尾火狐”
狐麗的命械,“锦囊艳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