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园春的医师固然可怜,但是比起别家女孩的安危,还是自家女孩的重要一些。
别院里冲进来的练家子都在四阶以上,闻战去年刚刚评上了六阶,何况如今筋骨根本还没好利索,一动手即判生死。
少年倒也没再磨蹭,背着苏锦萝踹开了窗户,运起灵息一纵凌风而下——
“……我们,”
苏锦萝不安地回望,“真不管了?”
沁园春的女孩子待苏锦萝很是不错,但女孩随即又想到自己才是闻战跑路的原因,咬着舌尖闷闷地不出声了。
闻战咬着一绺鬓角,发狠地锁着冷峻的眉峰。
掺着腥血的夜风从少年耳边呼啸而过,苏锦萝似乎又说了什么,闻战一概没听进去:女孩子受的是将门教育,把“五强八恶”
看得比命还重,他只是个锦衣玉食的纨绔子弟,没什么太大的道德包袱——
闻战只是在想之前给他正骨的大夫。
悍将起码折了他半条命,给他正骨的大夫虽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炼炁依旧浑厚而绵长,渡入闻战经脉时似有春水潺潺流过。
她也在身后的血与火里吧?
那些尖叫、哭喊、惨声,是不是也有一道出自她的喉咙?
她会不会心里闪过一句希冀,她曾经医好的闻家二公子会来救她?
闻战轻盈地落在乌黑的鱼鳞瓦上,一个念头也跟着落了下来:
如果当时也有人来救母亲,母亲是不是就不会疯了?
——没有如果。
闻昀山,闻战在心里说,你要做,就现在立刻去做。
闻战心思电转,立刻有了定夺:
他把锦萝安置下来,就杀回去——
闻战被背后传来的推力搡得猛地前倾!
闻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苏锦萝推了他一把——少女以完好的左手为撑,狠狠地推了闻战一记,整个人从少年身上纵身而起,仰面摔向身下的地面!
闻战:“……”
干!
苏锦萝就是苏锦萝,行事永远果断得像是一柄断水的快刀——女孩抬腿一蹬朱红色的墙面,在凌空翻转时的身法像是翩然的飞燕,苏锦萝靠着硬功在半空变折身形,轻盈而稳当地落在地上。
闻战往下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苏锦萝脚尖一挑地面上残落的断刀,旋身、抬腿、一踹!
断刀拉伸出一箭明锐的厉光,一个槐木堂打扮的喽啰压根闪避不及,冷铁汹汹地没入了他的喉咙,直接把人给钉在了墙面上!
苏锦萝左臂抄起了衣裳残破的小丫鬟。
小女孩子一脸的脏污,歪着头茫然地看着她。
苏锦萝刚刚在闻战背上一扫眼风,恰好看见了刚刚那个喽啰把女孩子拖到了后巷里,腌臜的意图不言自明:
但这女孩子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没到明白事理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