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妈,”
小陆大夫痛得没心思去数自己到底断了几根骨头,心里头迷迷糊糊地骂了句脏话,“‘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天”
,到底给金钩人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空识色失去了小陆大夫修为的压制,变本加厉地榨取着女孩的生命,陆梨衿身上生出多重异象来:她原本一头月下赛雪的长发,此时已经变成了墨意淋漓的黑,发梢又在缓缓地变成几近透明的白;苍老的皱纹狂蔓上她的皮肤,转瞬又被什么压了下去,重新光洁年轻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她整个人像是一捧半透明的琉璃,随时都能化作光影和尘埃。
她大概是……活不过今晚了。
小陆大夫被痛苦折腾得有些神志不清,胡思乱想道,闻征这厮真不是东西,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丢人爬爬”
。
……狗男人,下辈子才不喜欢你了。
陆梨衿整个人神魂勉力一震,脆生生地厉喝道:“白骨梨花!”
陆梨衿的竹节锏应召飞来,原本踩住闻战剑柄的金钩人被迫抽身而起,一道明沛锐艳的电光将整个室内一分为二,把金钩人逼退了五步之遥!
女孩伸手接住了竹节锏,支撑着站了起来。
她身形摇摇晃晃的,眼睛里却透着光,透着亮,——甚至透着几分死战前的兴奋:
槐木堂的护法、“心怀鬼胎”
的重生者、魊的宿主……让我最后再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闻战震惊地侧过脸去,千钧杀气腾腾、十万血气狂漫,陆梨衿仿佛一朵浸在血雾里的梨花,一瓣瓣舒展出惊心动魄的美丽来。
这女人……跟我哥还真是一路的疯子。
天造地设,生来一对。
“少爷,接下来,我说,你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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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魊’此时没跟在金钩人后边,怕又是去吃人了。
拜托跟在闻征身后的砚以姑娘,让她和护卫把大家都聚集起来,好让苏小将军保护他们。”
闻战听得头皮发麻,陆梨衿嘱咐的都是旁人安危,自己倒是没提半句:
“陆姨……大夫,那你——”
“做完这些事就快来救我,我太弱了,搞不定他!”
陆梨衿一甩竹节锏,一道明晃晃的雷电砸在闻战脚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