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千经卷已经堆得拥上了低矮的房顶,房顶垂悬着造型古怪的机关零件。
女孩坐在一地凌乱的书卷里,安静地抬起翡翠色的眼睛来,眉眼清冷,气质空灵,像是一缕被时代所遗弃的魂灵。
寻时雨常年不见日光,肌理像是薄脆的白纸,嘴唇却依旧是早樱的红泽,点亮了陆鸣萧晦暗不明的眼神:
“你谁?出去。”
……那才是,他认识的寻时雨。
陆鸣萧垫步俯身,重心下压,背手向后,九歌在腰后推开一线十字的寒芒。
薄燐浑身一悚:……等等,这个拔刀姿势?
“来,阿寻。”
陆鸣萧想,“让我看看你的长进。”
薄燐骂了声娘:“云雀!
跑!
!
!”
——这玩意下的还真是杀手!
唰!
天光被这一刀倏然斩作两截,浩浩汤汤的江雾在这一刻缴碎蒸发,空气的灵子互相激荡出一线尖锐刮耳的嗡鸣,既而析出一瀑璀璨瑰丽的星屑!
陆鸣萧人明明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早就超过了方师公认的招式范围之外——但是他这遥遥的一刀却压缩了几十步的距离,一道狭长的刀影犹如猩红的血月,自云雀跟前猝然出现,自下而上挑开女孩的胸腑!
云雀淡声道:“别吵,我比你熟。”
她手腕一翻,居然丢出了颗糖,正是薄燐不久前从船娘那里要来,给云雀解馋的零嘴儿。
小小的糖块脱手下坠,其上微缩的符箓豁开几道锐利的豪光,这玩意被云雀做成了夹子,此时被陆鸣萧的刀意所激,里边封存的咒术倏然开启——
抗拒令!
九钱偃师最让人头疼的地方在于,她能随时抖落出一些早已准备多时的机关巧器来,防的就是生死关头致命的一击。
眼下九钱的抗拒令生生把陆鸣萧神出鬼没的一刀撞开了三寸,云雀得此空隙抽身飞退,这个距离还是太过被动,她需要更远的距离施展……
——咣!
从天疾降的一刀斩碎了云雀脚下的甲板,掀起的气浪足有几丈余高,云雀的身形仿佛狂风里脱枝的一叶,被吹得倒摔出去——这一次跟着刀光的还有陆鸣萧的本人,声音冷得像是雪老城呼啸来去的罡风:
“我记得我教过你,方师开锋,十步之内,天上地下,皆需一防。”
云雀蜷着身体砸进了甲板里,紧缩的牙关里迸出细细的血线,向前伸出的手猝然攥紧成拳:“起!”
罗雀门?伤门:青帝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