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月穿过茶馆的走廊,堂厅间传来人们的交谈之声,她神色温和地走过,到一处门前停下。
推门进去时,孟棠月弯腰将手中的伞放置墙沿,视线顺着看向里面,迟疑几秒,她最终走向最靠窗边的位置。
还未置桌边,已经有人起身迎她。
“是棠月吗?”
气质温婉的女人起身唤道,虽是已入四十的年岁,但瞧着温蕙如兰,眉目含笑,未见一点岁月风霜的痕迹。
孟棠月点头应下,眉眼间染着浅笑,“是。”
她话落,随即礼貌唤道:“程阿姨。”
程婉应下,笑着道:“坐吧。”
孟棠月应言,随即安静入坐。
眼前老式的木纹方桌上摆放着一套茶具,白玉瓷的样式,杯中盛着西湖龙井,淡香气也跟着瓷玉杯底飘起的白雾而出。
茶馆是古色的内饰,原木色的桌椅,最南侧的窗户也是简约的雕花边框,不失雅致。
“记得上一次见你都是好些年前了,这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竟快要认不出了。”
“是刚从医院来吗,衣服都湿了小半,喝口茶,免得感了风寒。”
程婉给孟棠月眼前的杯子添了一些茶水问道。
孟棠月望着眼前茶碗中所起的氤氲雾气,神情温静,她点头应声:“谢谢程阿姨。”
程婉:“孟叔叔的身体要紧吗?”
孟棠月抬眸,眉眼微带浅笑,嗓音也是一惯的温和,“医生说静养一段时日就好。”
程婉:“手术做完几日了?我说是要去看望的,只是不知会不会打扰到孟叔叔修养。”
孟棠月抬手端起茶碗,轻声回道:“有两天了,爷爷昨日才醒。”
清淡的眉眼上没有笑意,即便如此也瞧着温和。
孟棠月低眸浅抿了口西湖龙井,放下白瓷茶碗时,旗袍袖口滑落,莹白的手腕也随之被遮掩住。
不远处的四季屏风前,传来吴侬软语的苏州评弹,孟棠月目光转向左侧的窗户处,依旧是绵绵的小雨。
天气潮湿,倒也不显烦闷。
孟棠月收回视线时,程婉已经沏好一杯茶水,她将茶杯放于桌面的右侧,温和问道:“昨天才醒吗?”
孟棠月轻轻应声:“嗯。”
她视线顺着程婉的动作看过去,茶碗飘出丝丝的雾意,孟棠月目光停顿稍许,随后抬眸。
程婉对孟棠月笑了下解释道:“贺津今天也是来了的。”
“他出去有一会了,这孩子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么,这半会了都没有回来。”
孟棠月目光顿了下,眸子间是浅浅的雾。
贺津?
孟棠月的目光又再次看向右侧,随后浅笑着点头,表示知晓。